昭明殿中,已經布置好了美酒佳肴,周圍燭火通明,身著綠裳的宮女一步步退下,神情都十分平靜恭順。

袁忘掃了一眼,這裏已經看不出半點昨夜的混亂,若不是他鼻尖嗅到了一點殘留的血腥氣,怕是會以為消息有誤,覺得昨夜這裏根本沒有發生叛亂。

年輕天子已經坐在寶座上等著了,袁忘立刻帶著兒子上前行禮。

待天子應允後,才帶著兒子起身入席,這一番舉動可謂是恭恭敬敬,任誰都挑不出錯來。

袁忘剛剛入座,就聽見上首傳來小皇帝的聲音,“將軍此行辛苦,朕敬你一杯。”

袁忘見天子舉起杯盞,也立刻舉杯回敬,口中道:“護衛京師乃臣分內之事,陛下謬讚。”

兩杯酒下肚,雙方神情都舒緩了幾分。

稍傾,絲竹之聲響起,便有身姿苗條的女子上前起舞助興。

袁忘聽見那年輕天子道:“此番能如此順利剿滅亂臣賊子,全賴將軍帶兵神勇,朕可得好好賞你,不知將軍想要什麼恩賞?”

袁忘便拱手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微臣不過是盡本分,不敢奢求賞賜。”他話音剛落,便瞥見寶座上天子微微變了臉色。袁忘心頭頓時一驚:難道他方才說錯話了?

殿中氣氛頓時緊繃了起來,連那歌舞都無人再去欣賞。

卻在這時,袁忘聽見了兒子袁昊的聲音,隻聽他道:“陛下,家父淡漠名利,微臣卻有一事相求。”

這話音剛落,袁忘就看見陛下的神色明顯緩和了幾分。他聽見天子溫聲問:“哦?不知駙馬有何事要求?”

袁忘去看兒子,就見袁昊年輕的麵龐上顯出幾分羞赧,袁昊拱手道:“陛下,自從公主進門以後,便有些鬱鬱寡歡,微臣猜測,公主是想家了。微臣鬥膽,想請求陛下準備微臣隨同公主入宮小住兩月。”

天子聽了這話,明顯十分高興,哈哈大笑道:“好,待明日回京,駙馬就帶著公主入宮,莫說是兩月,就是一年兩年也可,隻要你和公主高興,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聽了這話,袁昊麵上露出笑容,起身走出坐席,單膝跪下,“謝陛下隆恩。”

那年輕天子見狀,親自從坐席上起身,扶起袁昊道:“區區小事而已,愛卿不必介懷,你與公主舉案齊眉、夫妻情深,朕見了也高興啊!”

有了這一番對話,昭明殿中氣氛又恢複了融洽,袁忘表麵上一派平靜地與陛下欣賞歌舞,實則心中翻江倒海,一浪又一浪,攪得他心頭不得片刻寧靜。

他一遍遍地回想著天子方才的言行,想得越多越久,背上的冷汗就越冒越多。他這才想起,自己方才犯了個大錯,天子問他想要什麼恩賞,他竟然說自己什麼都不想要。這句話本來沒什麼錯,他是真沒什麼想要的,在這節骨眼上,也不適合同天子要封賞,再者,他都已經官居一品護國大將軍之職,天子又能給他什麼封賞?左不過是些金銀珠寶,這些東西他又不缺。

昭明殿中,已經布置好了美酒佳肴,周圍燭火通明,身著綠裳的宮女一步步退下,神情都十分平靜恭順。

袁忘掃了一眼,這裏已經看不出半點昨夜的混亂,若不是他鼻尖嗅到了一點殘留的血腥氣,怕是會以為消息有誤,覺得昨夜這裏根本沒有發生叛亂。

年輕天子已經坐在寶座上等著了,袁忘立刻帶著兒子上前行禮。

待天子應允後,才帶著兒子起身入席,這一番舉動可謂是恭恭敬敬,任誰都挑不出錯來。

袁忘剛剛入座,就聽見上首傳來小皇帝的聲音,“將軍此行辛苦,朕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