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主人讚不絕口,戶部尚書拍道,“陛下,這可比糧食還好吃。”
其他人都隻分了一個,皇帝陛下卻足足吃了兩個,他對白舟帶回來的燕美人很滿意,說道:“燕美人推廣一事就交給你了。若來年真能高產,朕記你一大功。”
白舟立刻跪下謝恩,他剛剛起身,就見陛下忽然擰了眉頭,道:“朕覺得燕美人這名字不好,你換一個吧!”
白舟一愣,但並沒有說什麼,左右就是一個名字,換一個也無妨。他正要領命下去,就聽陛下接著道:“你方才說南蠻一帶,都管它叫燕美人?”
白舟點頭稱是,就見坐在書案後的年輕天子蹙起眉頭,一臉不悅,他心中一驚,以為自己哪裏不妥,惹怒了陛下,就聽陛下接著道:“你派人去南蠻一帶的小國,宣讀朕的旨意,就說‘燕美人’這個名字犯了朕的忌諱,叫他們以後不許叫這個名字!”
不止是白舟,禦書房裏其他人都微微一愣,這還是第一次瞧見陛下如此強硬又蠻不講理的一麵。
白舟心說陛下何時有了這樣一個忌諱?但他也沒有多問,畢竟南蠻一帶的小國向來是大齊的附屬國,前些年大齊勢弱的時候,那些牆頭草還給邊境找過麻煩,這幾年齊國強勢了,他們又巴巴地貼上來,委實叫人不喜。
他領命退下,便出了宮。他出宮時已經快到黃昏了,也就沒有去衙門,而是徑自驅馬往家中趕去。
途徑北衙時,北衙大門當中剛好有人騎馬衝出,兩人險些撞到一處去。
兩道馬兒的嘶鳴同時響起,白舟拉扯著韁繩驅馬退後,正想說是誰如此魯莽,打眼一瞧,竟是蘭夢征,再仔細一看,蘭夢征麵上神情驚惶,雙眼甚至有些發紅。
見到白舟,蘭夢征道:“我有急事先行一步,改日再登門拜訪。”說罷,他就匆匆騎馬離開了。
作為同僚,白舟和蘭夢征也是有幾分交情的,見他倉皇離開,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心中有些擔心,便策馬跟了上去。
白舟跟著蘭夢征在城中大道上策馬疾奔,一路行到了城南。
而城南此刻,正有一個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地從街上拐出來,周圍還有許多看熱鬧的百姓。
蘭夢征控馬停下,目光直直地朝著那迎親隊伍望去,隻見騎在那騎在馬上的新郎官,一身紅衣,春風得意。
白舟在蘭夢征身邊停下,就聽蘭夢征冷冷地念了一句,“歪瓜裂棗。”
白舟:……
他看了眼麵色冷沉的蘭夢征,又看看那新郎官白皙周正的樣貌,有些莫名其妙,蘭夢征這是怎麼了?
二人騎馬停在路邊,瞧著那支迎親隊伍從麵前經過。
周圍傳來百姓的議論聲,“那轎子裏的是誰家的姑娘?”
“是鬱大夫的女兒,聽說生得貌美,又醫術高明,還隨軍去過前線呢!”
“喲,那可是個女中豪傑啊!我兒子在戰場上受了傷,就是她給救的,這可真是個好姑娘!”
“我以後也要像鬱姐姐一樣,外出幹一番事業!”說出這話的是豎著雙丫髻的小姑娘,她爹娘斥她一句,她頂一句,“我才不要整日待在家裏,我要學手藝,我也要自己掙銀子掙體麵,我要像鬱姐姐一樣!”弄得她爹娘哭笑不得。
又有老人道:“現在的小姑娘,可都不得了咯,要換做以前,哪兒有姑娘敢大咧咧地站在街上說話……”
另一名老人道:“這多好,小姑娘就該多出來走動走動,才有鮮活氣兒,整日拘在家裏,都給悶壞咯!”
白舟聽著周圍百姓的議論,片刻後,忽然聽見蘭夢征低聲道:“她要成親了,我今日才從別人口中得知,也不請我喝喜酒,不拿我當朋友。”
白舟看著蘭夢征失落的模樣,恍然明白過來,猶豫片刻,也隻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偏偏這會兒,附近又有百姓道:“那新郎官是趙員外的兒子吧!有錢有勢又俊俏,鬱姑娘能嫁給他真是天大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