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餘大小姐雖說還未出嫁,卻滿身都是少婦的風情,旁的不論,在這柳州城裏,也是個美人,平日裏隻要她動一動手指頭,多的是男人撲過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齊公子這樣知禮的人,心裏卻更加按捺不住。
而朱其羽,他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腿,再看看餘大小姐的胳膊腿,覺得這女子奈何不了他,於是便從容地跟了過去。
餘大小姐的閨房布置得也極為豪奢,平常人見了,定然要被這屋裏滿眼的富貴之物所迷,朱其羽卻打了個哈欠。
餘大小姐見齊公子並不將她屋裏的貴重擺件放在眼裏,又一次覺得自己找對了人。她沒有尋常女子的羞怯,當下就要拉著齊公子上床。
朱其羽一邊左躲右閃地應付她,一邊不住往窗外瞟。心道:燕燕怎的還不來救我?
被皇帝陛下念叨著的姚燕燕此刻在哪裏呢?
早在陛下出門之前,她就命令陳統領帶著令牌去了柳州的兵營。
齊國各個州府都設有兵營,如今不用打仗了,當年在戰場上立下功勞的那些將領都分散到各州府的兵營當中,與當地刺史一同治理州府,這駐守在柳州的將領名叫張改。
陳統領出示令牌後,便道:“福慧郡主與郡馬爺在城中遊玩,郡馬爺卻被餘家的千金劫走,如今郡主正心急如焚,還請張將軍帶兵隨我前去救出郡馬爺。”
張改見過陳統領幾麵,自然是認得他的,且張改手中的令牌也做不得假,他聽了這話大吃一驚,餘家大小姐的事兒他也有所耳聞,他一直以為餘小姐隻是仗著家世在柳州內橫行霸道,沒想到竟然連郡馬爺都敢劫,他看餘小姐生得跟尋常人也無甚分別,沒想到竟是個渾身掛滿了膽的!
這福慧郡主他雖然沒聽說過,但能讓陳統領貼身護衛著出來遊玩,定然也是深得聖寵,於是張改二話不說,就點了兩千兵馬跟陳霖予走了,可等到了齊家宅子一看,卻雙膝一軟險些跪下。
那立在庭院中的女子哪裏是什麼福慧郡主?分明是皇後娘娘啊!這麼說來,那被劫走的郡馬爺豈不就是……
張改一想到那個可能,冷汗都下來了,隻覺得餘家這回真是惹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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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小姐大禍臨頭尤不自知。她跟齊公子玩了好久你捉我躲的“遊戲”,跑得氣喘籲籲卻怎麼也追不上齊公子,次數多了她也明白過來了,齊公子分明是在敷衍她。
餘小姐本就被寵壞了,從來都是別人哄著她,哪裏像今日這樣被人怠慢,當下惱怒道:“齊公子,你這是何意?”
朱其羽對著這醜女人做了大半天的戲,累都要累死了,當下忍不住道:“姑娘貌醜,不忍下手。”還挺押韻。
餘大小姐臉頓時青了。
下一刻,外頭忽然傳來喧鬧聲。
餘小姐的閨房正對著那處園子,平日裏幽靜得很,他們進來這麼久都沒聽見什麼聲音,這會兒外麵卻忽然沸滿盈天,明顯是出事了!
餘小姐臉色變了下,正要出去,抬腳才邁了一步,卻忽然邁不動了。她低頭一看,就見自己腰上不知何時被套了件外袍,而外袍的另一端,正被那齊公子攥在手裏。
那之前一直對她不假辭色的齊公子忽然變了副樣子,扯著嗓子揚聲衝外麵喊道:“餘小姐!不可!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決不能對不起我家娘子啊!”
這聲音氣勢十足,其中的怨憤與淒厲震得餘小姐的耳朵都嗡嗡響了一下,若不是她確定自己連齊公子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過,還以為齊公子已經被自己吃幹抹淨了。
她被齊公子的這一招震得頓在了原地,等她反應過來時,房門猛地被人從外頭撞開,而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齊公子忽然倒在了地上……
姚燕燕帶著人闖進來一看,第一眼就看見餘大小姐身上繞著朱其羽的外袍,一副戲文裏強迫良家婦女的惡霸模樣。
而朱其羽,則衣裳淩亂、臉色煞白地倒在地上,像極了在惡霸手中努力抗爭後精疲力竭的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