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銘金起來的時候,銘鈴已經上班去了。銘金洗漱完畢,坐在客廳,汪姨便走了過來,手裏端著一碗熱湯。“二小姐,這是龍眼牛展湯。大小姐特意要我做的。”汪姨說著將湯放到了桌上。銘金端起喝了一口,又想起昨晚的事情,轉頭望向汪姨,“汪姨,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沒有呀。”汪姨搖了搖頭。難道真的是自己眼花耳鳴了,銘金長籲了口氣,一抬頭將湯喝了下去。她覺得自己不能總憋在家裏,該出去轉轉了。她穿戴整齊,來到她以前常去的一家咖啡館,坐在臨街的一個位置,滿懷心事地喝著咖啡。此時,正是下班的時間,街外的馬路上行人匆忙擁擠。她蹙眉望著窗外,突然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在人群之中,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衣服、身形都像及了外公。但一眨眼,那背影就被人群遮擋不見了。她霍地站起身,使勁揉了揉眼,那個背影又出現了,依然呆呆地一動不動地杵在剛才那個地方。她吸了口涼氣,愣了片刻,匆匆結帳跑到街上。可是,那個背影再一次消失了,她焦急地四下尋望著,眼神霍地定格在對麵的一條巷口。此時,巷口處,那個背影正在一點點向巷子走去。她遲疑了片刻,向對麵跑去。走進巷子,前方的背影已經走出老遠了,她怯怯地在後麵跟著。巷子狹長,走了許久,才看到出口,背影在出口一閃而過,她也急忙跑了過去,可是,跑出去後,那背影卻又一次消失了。她不經意抬頭,發現對麵竟是墓園,外公的私人墓地就在裏麵。她突然感到一陣恐慌,轉身想要逃離,突然看到姐姐正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去。她覺得奇怪,但還沒有勇氣跟進去,快步逃離了這裏。
晚上,銘鈴又沒有回家。汪姨做好飯,銘金隻吃了幾口,便要汪姨來把飯撤走。汪姨不安地望著銘金,“二小姐,你怎麼隻吃這麼點?至少也要把湯喝了呀。”銘金望了一眼桌上的湯,端起喝了下去,“汪姨,姐姐今天又不回來了?”“對。大小姐說她出差到外地幾天。”“外地?”銘金糊塗了,今天她還看到姐姐出現在墓地的,“她什麼時候走的?”“飛機是早上起飛,現在大小姐恐怕早就到了吧。”銘金不解地蹙緊眉毛,她想不明白,姐姐為什麼要騙她呢?夜裏,銘金輾轉難眠,她實在睡不著,滿腦袋晃得都是白日裏那個酷似外公的背影。她打開燈,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她嚇了一跳,詢問是誰,卻無人回答。她覺得奇怪,打開房門,門外卻無一人。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要關緊門,卻隱約聽到有人說話。她猶豫了一下,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尋著聲音,她向客廳走去,近了,才聽清是汪姨的聲音,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來到客廳,看到汪姨正跪在地上,手裏拿著香,不住地磕頭。她剛想喊汪姨,忽然看見落地玻璃門上出現一個影子,借著月光,可以看清楚是外公的樣子。她嚇得尖叫一聲,那影子倏的不見了。汪姨也嚇了一跳,扭回頭看見是她後,急忙將手上的香丟到了門外。
“二小姐,你怎麼還沒睡?”汪姨僵硬地笑了笑。“你剛才看見什麼沒有?”銘金跑到汪姨身邊,緊張地向院裏望了一眼。“沒有呀。您早點睡吧。”汪姨邁步想走,卻被銘金一把拉住。“沒看見什麼!那你剛才在幹什麼?”銘金邊說邊跑到院子撿起地上的香。
汪姨低著頭,輕身道:“二小姐,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我怕會嚇到你。”“你看到什麼了是嗎?”銘金一把抓住汪姨。汪姨點了點頭,“我8943。我看到老太爺了。”銘金覺得大腦空白一片、一陣眩暈。再次望向院子的時候,外公的身影又出現了。她猛吸了一口氣,昏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發現司徒坐在她身邊。“你醒了。”司徒盯著銘金。銘金猛地坐起來,驚慌失措地喊道:“我見到外公了8943。”這時,汪姨突然走了進來,司徒忙示意銘金不要說了。“二小姐,你醒了。”汪姨關切地走過來,望向司徒,“司徒先生,二小姐她沒什麼吧?”“哦,她情緒很不穩定,我看還是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為好。”“我沒有病!我真的8943。”銘金急忙反駁,司徒突然暗暗攥了一下她的手,她愣了一下,立刻領會了司徒的意思,急忙改了口,“也許,我真的需要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汪姨,你去替我準備一下,我今天就去。”“好的,我這就去。”汪姨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4
來到醫院,辦好手續之後,銘金早早地打發走汪姨之後,叫來了司徒,“司徒醫生,你剛才是什麼意思?”司徒淺淺一笑,所到答非所問地道:“你知道你姐姐去哪裏了嗎?”銘金想了片刻,道:“她說她出差去了。”司徒搖搖頭,“不!你沒有說實話。你姐姐她還在這個城市。”“你怎麼知道的!?”銘金驚訝不已。司徒笑了笑,從衣服中取出幾張照片,遞給了銘金。銘金接過,發現竟是那天她看到姐姐和那個男人出現在墓園時的照片,另外幾張是她當天的照片。“你跟蹤我!?你到底是誰?”銘金憤怒地質問道。“別生氣。”司徒將照片收回,“我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醫生,我是市局的一名刑警。我做這些,都是你外公的意思。”“刑警?外公?”銘金錯愕地望著司徒,許久,才如夢初醒,“你不要在這胡說八道,外公已經去世了。”“雷老根本沒死,這一切都是雷老故意安排的。”銘金此時完全懵了,她是看著外公入土的,“外公真的沒死?”司徒歎了口氣,掏出警證在銘金麵前晃了一下,“現在你相信了吧?”銘金木納地點點頭。“其實你外公根本就沒病,他之所以裝病是因為汪姨。”“汪姨!?”銘金驀然緊張起來,“她怎麼了?”“雷老懷疑汪姨在他的飯食中下毒。”“這怎麼可能?”銘金用力搖著頭,“汪姨在我們家幾十年了,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你外公也是這樣想的。”司徒突然冷冷望著銘金,“所以,雷老認為一定另有他人。”銘金感覺司徒眼神異樣,她立刻醒悟,“怎麼,你懷疑是我指使汪姨?”“當然不是。”司徒搖搖頭,“如果懷疑是你,也不會告訴你實情了。我懷疑是你姐姐銘鈴。”“怎麼可能!?我姐姐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銘金篤定道。“我也隻是懷疑。”司徒聳了聳肩,“不過,我勸你要小心汪姨,我將你家垃圾桶裏的食物拿去檢查過,發現其中含有一種慢性毒藥。還有,今天的事情你絕對不能告訴你姐姐,我還是司徒醫生,而汪姨還是你家的管家,你明白嗎?”銘金點點頭,“我能見見我外公嗎?”“現在還不是時候。”司徒搖了搖頭,“不過,我想請你幫個忙,我想去你外公的私人幕地看看。我要搞清楚銘鈴那天帶著那個男人去做了什麼。”話畢,他走了出去。銘金望著司徒的背影,她現在明白司徒為何有那樣犀利的眼神了。翌日,司徒和銘金來到外公的私人墓地,可是一切如故,銘金沒看出有什麼異樣。出來之後,她好奇地問司徒:“司徒,你發現什麼了嗎?”司徒點點頭,“你沒發現墓地的土全是新土嗎?如果我沒猜錯,銘鈴那天找來那個男人是來挖墳的。她很聰明,她懷疑你外公沒死,想要來個開棺驗屍。”“姐姐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銘金不解。“答案隻有一個,下毒的人就是她。”司徒轉頭盯著銘金,發現其臉色異樣,忙又道:“好了,快回醫院吧,這個時候,汪姨該來給你送飯了。”銘金和司徒剛回到醫院,汪姨就來了,和其一同來的竟還有銘鈴。銘金看到姐姐立刻裝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姐姐,你怎麼來了?”“汪姨給我打電話說你病了,我就趕緊回來了。”銘玲坐在銘金身邊,關切地望著銘金,“怎麼樣?還好吧?”銘金望著銘玲,突然間感覺姐姐似乎變了,變得讓人難以捉摸了。“沒什麼,司徒醫生說我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她笑道。聽到司徒的名字,銘鈴皺了一下眉。這時,汪姨端著飯走了過來,“二小姐,該吃飯了。”“姐姐來喂你。”銘鈴接過飯,舀了一勺,放到銘金嘴邊。銘金猶豫了一下,一口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