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萬念也不說話了,這樣一來,畫畫的效率反而還提高了不少。
氣氛靜謐得像處在深潭,連呼吸都變得細聲可聞。
直到萬念的手機鈴聲囂張地打破了這場寧靜。
萬念接通電話,安頌喻的語氣顯然很著急,“念念,你去哪兒了?”
也能理解安頌喻為什麼這麼害怕,上次家裏沒人,萬念就出現在了醫院。
“我在隔壁。”萬念看了一眼手裏還端著菜,站在原地的男人,“姐姐,你回來了嗎?”
聽了對方的肯定應答,萬念連忙放下畫筆說,“好的,姐姐,我馬上回來。”
“我先走了啊,我姐姐回來了,謝謝你。”萬念感激道,然後小心翼翼收拾著畫板,繼續對他說,“我畫還沒畫完,改天能接著來畫嗎?”
沒有等來回應,萬念洗了畫筆調色板,將顏料安安分分歸置到盒裏。
“那我走啦,拜拜。”
鎖芯歸位,門輕柔地被鎖上了。空蕩蕩的房間裏又隻剩宋殊晏一個人。
將飯菜端上了桌,宋殊晏到底還是沒忍住,去看了一眼她的那副畫。
水粉顏料不如水彩質地細膩,但畫出來有光澤度,透明與半透明的之間,色粒在水中的流動似乎都清晰可見。
但再怎麼看,這幅畫都是個半成品。但幸得她的構圖精美,畫筆流暢,看得出功底不淺。她說她是專業的,不假。
畫裏。
燈光昏暗,身姿挺立。男人背對著畫麵,一手觸著碟碗,一手放下鍋鏟,倒是比本人更具生氣。
畫外。
宋殊晏閉了閉眼。想著那股生氣,心裏似有什麼東西在偷偷冒芽。
這般死氣沉沉的他,竟也被她畫出了鮮活的味道。
宋殊晏一個人靜靜地吃著飯,腦子裏還想著那副未完成的畫。
屋裏沒有電視,他也沒有去碰手機。房間隔音效果很好,周圍的一切都靜得可怕,早已習慣了這環境的他不知為何,今天總覺得有些不適應。
第一次遇見這樣一個女孩,他不知道自己對她哪裏來的這麼多包容。他分明不是這樣的人。
收拾好桌子,斂去一身疲憊,宋殊晏站在了這幅畫麵前。
他剛才沒有應她,她不會再來了。
宋殊晏想扔掉這幅半成品,手碰到畫架的那一瞬間,像觸到了什麼灼熱般,又收回了。
歎了口氣,宋殊晏直接把畫帶上畫架一起收到了收納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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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殊晏有些煩悶,已經七天了,她說了改天來把那副畫畫完,卻始終沒有來過,明明說是鄰居,卻連她的一個影子都瞧不見。
那幅畫,早該扔的。
和他一樣,都是沒人要的東西罷了。
宋殊晏吃著飯,打算待會兒就去把那副畫扔了的時候,門鈴響了。
他一個人住在這裏,這時候能按門鈴的,宋殊晏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人。
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一絲愉悅,宋殊晏打開了門。
女孩眉眼彎彎,迷人甜美。宋殊晏之前隻覺得她可愛,大眼動人,現在發現她不僅笑起來甜,而且兩頰處各有一個小酒窩,有一種初戀的味道。
索性萬念也不說話了,這樣一來,畫畫的效率反而還提高了不少。
氣氛靜謐得像處在深潭,連呼吸都變得細聲可聞。
直到萬念的手機鈴聲囂張地打破了這場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