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徐徐降落,天空灰蒙蒙一片,就像一直沒有洗幹淨的抹布,令人生厭。
木誌明和蘇男一同走出了長長的通道。
機場裏,燈火通明,人流湧動,熙熙攘攘。一個中年富豪男人身邊伴隨著一個絕色美女,後邊還跟著兩個畢恭畢敬的下屬,總是能引起人們過多的觀注和猜疑。一路走來,落在他們倆身上的目光很多,有人羨慕、有人玩味、更多人是不屑,其中就包括剛才機艙裏搭訕的兩個年輕人。
“拽什麼拽,還以為多清高?”受冷落的小夥子撇嘴道。
“女人都這樣,兄弟,看開點。”另一個勸慰道。
“不就是圖錢嗎?”
“如今這年代,有錢就是大爺。”
“老子也有錢,一晚五萬,我給得起。”
“嗬嗬,保準她乖乖爬過來。”
……
兩人的聲音不小,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落進了周圍人的耳裏。
木誌明皺了皺眉,這話是越說越難聽了,正想著要不要手下出麵製止,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蘇男,見她波瀾不驚的表情,心裏倒有些驚訝。畢竟女孩子臉皮薄,容易激怒,更何況像她這種有才有貌的女孩,心高氣傲,容不得別人這樣的誹謗和糟踐。可這個叫蘇男的女孩,似乎定力頗強,眉頭都沒皺一下,表情始終如一。
木誌明對她的好感,不由又加多了一層。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接機大廳,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來到木誌明身邊,整齊的問候道:“木董好!”
木誌明沒有回應,而是轉身笑對身邊的女孩:“如果沒有安排的話,我送蘇小姐吧。”
蘇男搖搖頭:“謝謝木董,您先忙,已約了朋友。”
木誌明:“那好,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蘇男:“一定。”
木誌明倒也幹脆,在眾人的簇擁之下朝另一個出口離開。
蘇男停在原地,看著對方的身影在視線裏慢慢遠去,這才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裏,掏出一個寬大的墨鏡戴上,又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隨即清冷的聲音傳了過去:“安先生嗎?對,飛機剛落地,你在哪?B出口?好,我馬上過去。”
遠遠地,看到一個戴著墨鏡穿著普通的高個男人,手裏捧著一大束嬌嫩的白色百合花,在人群中尤其打眼,這是倆人接頭的信物。蘇男隨著人流走了過來,站立在墨鏡男人麵前。兩人互相打量了幾眼,誰也沒說話。
墨鏡男慢慢遞過去花束,示探地問道:“蘇男?”
蘇男伸手接過百合花:“安嘯?”
墨鏡男點點頭,兩人隨即相伴離去。
安嘯帶著蘇男在航站樓的地下車庫穿梭,蘇男時不時地左右張望。男人瞧在眼裏,露出一絲玩味,“沒想到,你的警覺性比我還高?”
“還有多遠?”
“五分鍾。”
“為什麼停這麼遠?”
“習慣了。”
兩人終於到了目的地,安嘯帶著蘇男停在一輛非常不起眼的黑色國產小車麵前,打開副駕駛門:“委屈蘇小姐了。”
蘇男未置可否,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即轉身把花束扔進旁邊的垃圾筒,又伸出手拉開後麵一扇門,貓著身子一下子鑽了進去。
安嘯再次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汽車在地下停車場緩慢滑行,陰暗的燈光時不時投照進車內,從兩個帶著墨鏡的男女身上一閃而過,忽明忽暗的光線讓車內越發顯得壓抑。直到車開出地下車庫,見到陽光的瞬間,安嘯摘下了墨鏡,問道:“晚上如果沒有安排,我替你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