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看熱鬧的掛著輸液瓶的病人附和道：“就是，一點素質都沒有，在醫院裏吵吵鬧鬧，他們以為醫院是他們家麼？”
盧媽禁了聲，她捂住自己的嘴巴，肩膀一抖一抖的，嘴裏發出壓抑的嗚嗚的聲音。
這時，搶救室的門打開，幾名醫生護士出來了，盧媽和劉建華都迅速圍了上去。
盧媽問道：“醫生，小凡怎麼了？”
醫生沒有好臉色地問道：“你們是病人的爸媽？”
她連連點頭，“是，是。”
“病人身上的傷都是怎麼來的？”
劉建華的一張臉紅得如同地裏快爛掉的番茄，“醫生，我打的。”
“要是再送來晚一點，她就死了。我再問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後爸？”
劉建華搖了搖頭，盧媽卻一巴掌朝他臉上扇了過去，“後爸下手都沒有你這麼狠。”
對於盧小凡的事情上，他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並沒有躲，也沒有反駁。
醫生繼續說道：“現在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她還得住院觀察一段時間，至於這個事兒會不會給她留下什麼後遺症，這還真不好說。”
他說著，又看向了劉建華，“要不是因為你是病人的親爸，我真想報警了，別以為孩子是你生的，被你打死了也沒關係，你這就是虐待未成年人。”
“醫生，你放心，我再也不會打小凡了。”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關鍵是看你以後怎麼做。”
醫生說完，他就從劉建華和盧媽身邊走過了，後麵的護士推著盧小凡出來，她的一張臉在白色被子的映襯下顯得更加青紫。
她見了盧媽，虛弱地喊到：“媽！”
盧媽立即走到病床邊，她本想去握住盧小凡的手，卻看見她的手背插著針，正在輸液，她的眼淚直往被子上掉，“小凡，小凡，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媽！”她喊完這一聲媽，也濕了眼眶。
她疼呀！全身都疼，快要疼死了。可是她不想說出來，她害怕盧媽聽到難過。
她從小就和盧媽一起生活，雖然盧媽喜歡打麻將，對她愛搭不理，也時常因為打麻將忘了時間沒給她做飯。
但是她知道，盧媽愛她。否則她不會經常從超市裏偷偷拿東西出去吃，而盧媽一次都發現不了。
特別是這件事情發生以後，她更感覺她隻剩下一個親人了。
劉建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出去做生意，她能見他的機會本就不多，而他每一次回來，挨打挨罵是她的家常便飯，她從小就怕他。這次以後，她不僅怕他，更恨他。
她水腫的眼睛再往盧媽身邊多看了一點，竟然看見劉建華就站在盧媽旁邊，劉建華見盧小凡在看他，他有點驚喜，他以為盧小凡還願意看他，就是不怪他的意思，他還在期待盧小凡叫他一聲爸，他正打算問問她的情況，盧小凡眼神中帶著厭惡地轉移了視線。
劉建華呆愣在原地，他的女兒，怎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瞧他。
仿佛她不是在瞧自己的爸爸，而是在瞧這個世上她最恨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