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緊抿著唇,眼簾也微垂下來,默然半晌後她才笑道:“調劑的專業,我也不知道學了些什麼。”
紀晨陽暗悔失言,道歉也不是,繼續話題也不是,卻聽南溪問:“你怎麼認識……我哥的?”
“我在NYU的師兄和你哥是大學校友。”
南溪點點頭,哦了一聲。
“就是我現在的partner,光年電子,你哥有沒有跟你說起過?”
“可能有吧,不過我不太記這些。”
這回輪到紀晨陽哦了一聲,話題又斷下來,南溪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為什麼。
“你和我哥……”
“你哥——”
兩個人沉默良久後又同時開口,禁不住都笑起來,紀晨陽笑道:“你先說。”
“你……你和我哥關係很好嗎?”
“答對有沒有加分?”
南溪一愣,臉上浮起一絲赧紅。
“難答得很,”紀晨陽笑得隨和,“正常情況下我應該說很好才對,可是現在……”
“現在怎樣?”南溪緊張地湊過頭來問。
紀晨陽很得意地笑笑,南溪明白上鉤,卻實在緊張問題的答案,直直地瞪著他,紀晨陽這才輕笑道:“我聽你哥說,從讀大學後你們就很少碰麵,感情有些生疏。我怕我和你哥關係太好,反而招你厭。”
南溪仔細觀察紀晨陽的表情,覺得他這番話答得很是坦白。恍然間她終於明白過來,符清泉又騙了她一次!
紀晨陽見識閱曆,自然是高人一等,然而若論心計,恐怕遠不如符清泉。符清泉說紀晨陽是他拉來做戲與父母看的,如今看來恐怕未必,南溪細細思索下來,心中猛然一驚,真是差點又著了符清泉的道!
說來還是自己傻,你認識符清泉多少年,他是什麼德行難道你還不清楚?他說的好話自然不能當真,那他說的怪話又怎麼能當真呢?南溪暗忖認識紀晨陽也有些日子了,若說他一言一行全是假裝出來,那演技高超的,頒他個奧斯卡都不為過了。
然而紀晨陽又有什麼必要花這樣的心力來幫符清泉?
南溪想想又好笑,符清泉迫於父母的壓力,要為她介紹男朋友,自然不能尋太差的人物,否則與父母處不好交代。紀晨陽的身份地位,在符爸南媽眼裏自是最佳人選,於符清泉而言卻恐怕未必甘心,他肯這麼輕易放過她,再幫她覓一良緣佳婿?
笑話。
所以他三言兩語,便把她和紀晨陽間的關係挑撥到最低點。
她時時刻刻防範著紀晨陽,自然難有什麼結果,如此一來,不僅父母無話可說,連同她身上又多添一條罪名:大好的人才放在麵前,是你自己不會把握機會!
想明白這一層,再觸到紀晨陽間或投過來的殷切目光,南溪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原來紀晨陽舉止殷切,她還能歸結為符清泉那裏的緣故,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剛剛氣憤難平的心,忽然又惶惑起來。
等回到家裏,一進屋就看到楊嫂在廚房裏忙活,南溪正感訝異,楊嫂抬頭見她回來,笑道:“哎喲,你們也正好這個時間回來,你們吃過沒有?沒吃我就一起做了。”
南溪暗想符清泉從來不準點回家,晚了也常在外麵吃了才回來,不知道楊嫂今天是給誰做?她還未發問楊嫂又笑:“你猜誰來了?”不等她回答楊嫂已搶先自答:“是肖弦!幾年沒見,大變樣啊……”
楊嫂嘴上不停地說著肖弦長肖弦短的,南溪忽覺一窒,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心情,肖弦……她回來了?
為什麼是這個時候?大變樣……肖弦能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