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沉默著不說話,符清泉已坐到她身邊,輕輕言道:“你十歲時在我額頭這裏,十一歲的時候在眉毛,十二歲差不多一樣高,十三歲你又隻到我額頭……”符清泉沒再說下去,他們都記得的,十四歲時南溪的身高齊他的鼻梁,十五歲時是唇線,十六歲時是下巴,十七歲時仍是那裏。
後來,便固定在了那裏。
南溪瞅瞅符清泉,總覺得他還有些話沒說出來,又猜不透徹,轉臉見肖弦正埋頭在筆記本電腦裏,好奇問道:“弦寶你有這麼忙嗎?”
肖弦頭也不抬:“最近一天隻睡四個小時。”
聽肖弦這麼一說,南溪也不好再打攪她,平下心來看符清泉和紀晨陽上場打球。符清泉基本功甚為紮實,紀晨陽實力亦不弱,回球極其悍猛,兩人廝殺正酣時,忽聽肖弦插話問:“南溪我記得你以前羽毛球也挺強的吧?”
“一般般吧。”
“你哥教的?”
“嗯。”
問了兩句,肖弦忽然又沒聲了。
符清泉通過發球局拿下第一盤,6比5的比分,很有些勉強,大概是因為紀晨陽拚殺太猛的緣故;第二盤開局符清泉便順暢許多,兩次破發更是酣暢淋漓,南溪又聽肖弦說:“你覺不覺得你哥今天特別意氣風發?”
“有嗎?”南溪狐疑地瞅瞅肖弦,又往往對場的符清泉,“我怎麼沒覺得?”
“嘿嘿,嘿嘿。”肖弦嘿笑兩聲,又沒聲了。
南溪開始不明白肖弦今天到底是幹嘛來了,斟酌良久後她問:“弦寶你平時一直這麼忙嗎?”
“差不多吧,一年也有三五天閑的時候。”
“那你現在都做些什麼?”
“最近準備更新大框架,比較麻煩,”肖弦隨口答道,意識到南溪可能不懂,旋即笑笑說,“就是一IT民工,掙賣白菜的錢,操賣白粉的心!”
南溪躊躇許久,終於鼓起勇氣問:“那……你這次回杭州,是短住還是準備長期……”
肖弦抬起頭來,驚詫莫名地盯著她,半晌才好笑道:“出差啊,我媽都死了我還回來幹嘛?”
南溪被肖弦如此直白的回答給堵住,剛肖弦說符清泉最近“意氣風發”,她不說南溪還未意識到,她這麼一提,南溪倒明白過來:符清泉在她搬家前後兩天心情小小地低落了一下,馬上又恢複過來,應該……是和肖弦有關吧?
可肖弦卻說她回杭州隻是短住。
南溪有點替符清泉不值。
“好!”肖弦拍著桌子叫了一句,南溪的視線這才移回球場,原來符清泉險些被紀晨陽絕殺,正死裏逃生奪回主動,得分後極得意地朝場邊揚揚球拍,一副英雄凱旋的模樣。
南溪心裏卻悶悶的,她一向知道肖弦是很女強人的,強到令許多男人自愧不如。這樣的女人,大概一般男人是輕易不敢動念頭的,隻有比她更強、更強的男人,能讓她心甘情願、俯首帖耳吧?
她思索良久,終於找出一個話題來和肖弦談:“不如我們賭今天誰贏吧?”
肖弦瞥向她的目光神思莫測,半晌後她唇邊堆起一抹勝券在握的笑意:“你賭誰贏?”
南溪想肖弦肯定是要押符清泉贏的,便笑笑說:“我聽紀晨陽說他大學時參加過校隊。”
“你哥也參加過校隊,”肖弦貓過腦袋笑道,“不過是校足球隊。”
南溪撇撇嘴,肖弦又賊兮兮地說:“不過足球隊好啊,足球隊比網球隊的好。”
“為什麼?”
肖弦笑得很色情,一般女人是很難笑得讓南溪覺得色情的,偏偏肖弦就有這個功力:“網球主要是手部力量,足球嘛,那是腿部力量。”
南溪漲得滿臉通紅,腿部力量……南溪臉上登時熱起來,這個弦寶,真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啊……
“不如我們賭另一樣吧?”
南溪警戒地縮縮身子,順手貓起自己的水瓶,咕嚕咕嚕地喝水,這樣心裏感覺安全些:“賭什麼?”
肖弦壓低聲音:“你哥是不是功能障礙?”
南溪一口水險些噴出來。
肖弦臉色越發神秘:“我說真的,我看他那樣子像內分泌失調……我跟你說個秘密?”
南溪這回真被肖弦勾住,也壓低腦袋問:“什麼秘密?”
“有一年,我失戀,回來碰到你哥,我說符清泉啊我失戀了,你哥說我還沒戀過就失了;我說你們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要不湊合湊合就將就著過吧?你哥瞅瞅我說我看成,那要不就湊合湊合吧……然後我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