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百文道:
卻不知,蘇州還有一個秦王府?
結果那個女子穿著青紗衣走了出來,兩邊有丫鬟扶著,一副尊貴的模樣。在韓百文看來,卻是極其討厭。那個郡主開口道:
真是孤陋寡聞!我父乃是太祖開國後欽點的江南鎮撫使和兵馬大元帥。後平定四州動亂有功,我姨娘入宮做了貴妃,父親便做了國舅爺,進而受封東南侯。成帝即位後,移封父親到了蘇州,蓋了秦王府。雖然我爹不是異姓王,但大哥卻受封於河間為列侯,我也受封郡主,我爹的儀仗也與親王同,因此在江南,誰人不知我秦王府的威名呢?你連這個都不知,卻還做了高官,真是老天瞎了眼睛!
趙無極一聽抱著胳膊道:
小姐,你既然是江南過來的,來之前也應該打聽清楚。在這河西,沒有得到三家的同意,哪個敢招搖過市呢?你一個女流,就不要在這裏逞威風了!
她一聽,柳眉倒豎,接著一仰頭笑道:
哦!可我聽說,河西三家如今被衛戍府打的跟狗一樣,現在隻好搖尾乞憐了呢!
你!
趙無極馬上握緊了拳頭,結果身後的十幾名刀手已經抽出了刀來道:
公子!讓我們了了這個小娘們!
那女子一伸玉指道:
你們敢!反了不成!
趙無極馬上揮手道:
不可造次!如今咱們都是官兵了,不可以亂來!
那些刀手道:
聶大人對我們畢恭畢敬,小人們自然願意歸順。可是這小娘們口出不遜,咱們弟兄就是舍了一顆腦袋,也絕不能辱了趙家的臉麵!
說著便紛紛挺著刀跳了過去。趙無極馬上衝過去張開手擋在郡主身前道:
你們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那些刀手道:
公子放心!做下了事,小人們絕不連累公子!小人們今次便是要那些無知的人知道,咱們河西人是如何給主子效命的!小娘們,你就受死吧!
說著那些人不顧趙無極的嗬斥,舉刀砍了過來。那郡主早嚇得花容失色,當下扶著趙無極的後背抖動不已。趙無極隻好左右的躲避,韓百文在一旁看著,卻無法阻擋。這時從驛館裏衝出來那十幾名商客,原來都是秦王府的仆役,他們舉著刀槍便來救小姐,眼見他們便要打做一處了。於是韓百文跑到雙方中間,舉著烏紗帽道:
住手!本官乃河西路安撫使,你們都住手,聽我一言!
趙家刀手剛剛氣憤,如今被大公子阻攔,已然失了一半氣勢,於是便收住了手。秦王府的仆役哪裏是那些綠林豪傑的對手?根本隻是亂嚷嚷,卻誰都沒有近前過,因此也站到後麵。趙無極便吐口氣來,站到那郡主一旁。此刻那秀珍郡主頭飾歪斜,狼狽不已,眼中似乎有些許淚光。其實她不過二十左右,在趙無極看來,隻是嘴上厲害罷了。不過剛剛躲閃之中,似乎感覺背後這女子身法雖慢,卻呼吸順暢,應該武功不弱,心中便懷疑起來。
韓百文看雙方收住手,便拱手道:
天色已晚了,不如大家入內準備用飯吧!啊,都準備用飯吧!大概後廚已經備好了吧!
驛丞起身拱手道:
哦,是!是備好了!
韓百文道:
不知道有沒有我們那份呢?
驛丞搖搖頭道:
確是沒有。秦王府的人包了館驛,因此隻有請大人們進城了!
趙無極抖抖袖子道:
可是韓大人此前不是被趕出城了嗎?如何再進去?
韓百文道:
大不了喬裝,我還就不信了!
結果那些刀手們氣尤未消,趙無極回頭一使眼色,那些刀手便插回了刀子。郡主一看便放心了,她馬上跑過來拉著趙無極的手臂道:
不如這樣,既然本宮得罪了諸位英雄,便請你們與本宮同行,進城還不是易如反掌?晚上便請諸位在城中的歡喜樓吃酒,做為賠禮,如何?
她歪過頭來看著那些刀手。此刻他們卻氣消了,於是紛紛拱手道:
小人不敢!
趙無極點頭道:
也好!不如便同去,也好有個照應!韓大人以為如何?
韓百文點頭道:
不過要稍微喬裝一下,扮做郡主的仆從,方便行事!
於是那些刀手和韓百文都喬裝了,趙無極卻沒有,因為他穿的本身便像是鏢師,所以一行人離開了館驛,便縱馬進城了。
我坐在府衙裏,陸續收到了四境傳來的戰報。史大人卻高坐堂上,處理與日俱增的公-文。郝正名大人此刻到地方州府巡視未歸,史大人看我拿著戰報樂個不停,便好奇道:
大人好心情!其他官員若是受了皇帝陛下一頓斥責,早就如驚弓之鳥了,你卻如何這般模樣?莫不是前線有捷報?
我起身拱手道:
非也!隻是滄州的梁大爺出城打了一陣,與平北王合力把叛軍逐出了鹽城,現在河西路大軍南下,在東光一帶與其對峙,滄州北部已然無憂了!
那還不是捷報?
關鍵是,竇雲鵬在亂軍中救下了河西路的一員女將,如今他們打算在鹽城成婚了!還是平北王做媒呢!真是喜事一件,我得馬上寫信通知成帝知道!
我馬上便低頭填筆奮筆疾書一回,然後叫傳令火急送往京中。那史大人十分不解,不傳戰報,卻把這件私事告訴給皇帝,這是本末倒置嘛!於是他看在眼裏,便私下寫了奏本,也送入了京中。
這時候傳令跑進來拱手道:
不好了大人!向中全逃走了!
我一愣,想了半天道:
哦,他竟然才逃走?你們追了沒有?
追了,但追之不及,他打傷了我們十幾個弟兄,便奪馬走了。
哪個方向?
是安陽!
我馬上敲了敲桌子,然後皺眉道:
卻是安陽,看來向中全身上還有故事,你們馬上通知韓百文大人和趙無極公子,做好準備,可能有個高手要暗殺他們!
是!
於是傳令火急跑了出去。史大人狐疑道:
這向中全不是供認自己是西涼王的人嗎?有金牌作證,不是假的。你關了他多日,已經於理不合了,今次卻又為何放他出來呢?
我拱手道:
大人不知,此人身涉數案,若是果為西涼王主謀,則西北不太平矣!
什麼?你竟懷疑西涼王作亂?好大的膽子!滿朝誰人不知,王爺一片丹心,拱衛邊陲近二十年,毫無怨言。你這小孩初涉朝政,竟偏聽偏信,胡亂攀誣,本官沒想到你見識竟如此淺薄,難怪攪得河西不得安寧!他日駕前定然參你一本,你且好自為之!
說著他生氣的拍案離去,留下我一個人空坐著發愣,我心說,我隻是隨口一說,他幹嘛發那麼大火氣呢?當下我寫了一張小字條來,從後院取來信鴿,係在腳上,便放了出去。看著鴿子消失了蹤跡,於是我便放心的回後堂睡大覺去了。
(本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