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嘯知道淩西會找上門來了,他在等他。
這兩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一樁樁,一件件,全都超出意料,讓人應接不暇。
倆人合計的如玉山莊第二次行動失敗,還不知道怎麼給陳歸塵交待,淩西毫無征兆的突然回國,讓蘇男措手不及,倆人再次合計如何讓他早點離開,沒曾想在機場又被仇人喬邃撞上,還沒緩過神來,又來一個晴天霹靂,淩西竟然是喬家人,還是喬邃的小叔。
屋漏偏逢連夜雨,所有不幸的事都撞在了一塊。
安嘯大清早接到蘇男的電話,聽出一身冷汗,心髒像在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落不了地。偏偏蘇男在電話那頭還一副雲淡風清,事不關已的樣子,好像在念新聞稿,沒有任何波瀾。那一刻,他突然很同情她。一個大男人,如他這樣都覺得心力交瘁,疲於奔命,更何況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無依無靠,隻身對付兩個最難纏的敵人,本以為後方有個堅強的臂膀可以依靠,哪知男友突然也變成了敵營中的一員,這種打擊不是常人能承受的,這是心靈的極端煎熬和折磨。
蘇男希望通過他的嘴,讓淩西知難而退,自願放棄這段感情。
安嘯本想拒絕,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再者幹這種事情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最容易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但是當蘇男悠悠地說了一句,“如今我能信任的人就隻有你了。”安嘯腦門一熱就答應下來。
倆人約在一個咖啡廳見麵。
中國這幾年,咖啡廳越來越像大排檔,人多嘴雜瞎熱鬧,完全沒有了以前高雅幽靜的氛圍,反倒茶館更適合談事。考慮到淩西從小在加拿大長大,可能不習慣中國喝茶的方式,想想還是照顧對方的喜好,約在這麼一個地方。安嘯環顧了一下四周,人不多,倒顯得比較安靜,看樣子時間選得對,錯開了高峰期。
沒等多久淩西就到了,安嘯順勢低頭看了看表,提前了五分鍾。
“嗨,又見麵了。”安嘯站起來熱情打招呼。
淩西送上一拳,半真半假道,“你小子不地道,有事瞞我。”
“兄弟有錯,今天認罰,”安嘯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遞上清單,“想喝點什麼,點吧。”
“隨便,你看著辦。”
安嘯很快招來侍用生,點好咖啡,遞過來一包煙。
淩西皺了皺眉,“能抽嗎?聽說國內公眾場合也戒煙了。”
“抽吧,罰款算我的。”見對方依然不動,十足的紳士,安嘯隻好招認,眨了眨眼,“問過了,這是吸煙區,沒事。”
“你啊,老是玩這種小聰明。”
倆人相視一笑,開始互相點煙,吞雲吐霧。過了好一會兒,安嘯見淩西仍然專心致誌吸著煙,就是不開口尋問,心裏納悶得很,自己忍不住了,“你問吧。”
“蘇男在哪?”
“我不知道,”見淩西閃過一陣厲色,連忙解釋道:“不過她說出去散散心,很快回來。”
“她為什麼跟我分手?”
安嘯沉默了,低頭抽了一口煙,又撣了撣星火,“你不該瞞她。”
“這麼說,還是跟喬家有關?”
安嘯點點頭,“她這次回來,就是衝著喬家來的。”
淩西極其驚訝,駭然道:“她真是喬家的私生女?”
“當然不是,誰聽你說的?”
吊在半空中的身子終於落了地,淩西臉色也緩和下來,“具體什麼情況?”
“她好像跟喬家有很深的仇恨,”安嘯想了想,斟酌道:“不過我隻是她的私人偵探,真
正的內幕如果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見淩西神情痛楚,嘴緊抿著,一聲不吭。隻得繼續說道:“你們倆也真是的,你隱瞞自己的身世,她隱瞞自己的仇恨,這都什麼事啊……”
這話說到了淩西的痛處,神情沮喪,耷拉著腦袋,一句不吭。見他無意說話,安嘯舔了舔嘴唇,“哥們,你這事不好處理。你是喬邃的親小叔,他媽的,竟然還有年齡差不多的叔侄,難怪讓人吃驚,不僅蘇男沒想到,我都感到意外。對了,你們倆到底誰大?不會,你侄兒比你還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