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子聽了他的話扯著嗓子喊:“絨花~~,絨花~~有人找你爸~~”
“來了!”遠處答應了一聲。
小小子跟他說:“你等著吧!”自己連蹦帶跳地走了。
青紗帳呼呼啦啦一陣響,鑽出來一個半大小丫頭,小丫頭往他麵前一站,歪著腦袋問他:“是你找我爸?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王國棟感覺一陣天雷劈在了他的天靈蓋上,這個小小的丫頭,他一眼就認出來了,竟然就是郭絨花,賢敏她媽。
是了是了,郭絨花比自己妹子王國芝還小一歲。
他回到了二十歲,那郭絨花也才十二三而已,小學還沒畢業呢!
現在該怎麼辦?
原來想好的那些話肯定是不能說了,他要是敢對著這麼個小丫頭說嫁給我,非挨打不可。
假裝認錯人了?說其實他不是要找郭絨花他爹郭栓柱?不行,以後他肯定還要來,被認出來了怎麼辦?
王國棟腦子轉了兩圈終於想到一個不算好的借口,他磕磕巴巴開口了:“那啥,我是小王莊的,我聽說鐵路上是不是要招工啊?我來找你爸問問。”
“我爸不在家,上班去了,我媽擱東邊地裏上工呢,我把我媽喊過來跟你說?”
“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來問問。你爸不在家就算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去鐵路上班,就是隨便來問問。你明白吧?”
王國棟這個借口真是糟透了,現在的工人招工哪有那麼簡單?
再說他現在是“不認識”郭栓柱的,這麼冒冒失失地跑來問招工這麼大的事,怕不是會被老郭家誤會他是個二杆子半腦殼吧?
“隨便問問啊?”郭絨花站在那繼續打量他。
“對,就是隨便問問。”王國柱鎮定下來,他雖然不能現在就上門去結識自己的老丈人,但是他也舍不得直接回去。
“你咋沒上學?”他沒話找話,他知道郭絨花是念完了初中的。
“學校現在上的都是勞動課。”七十年代學校的勞動課,就是讓學生出去幹農活。農村學校的勞動課就更簡單了,直接跟著生產隊上工去。
“哦哦,上勞動課啊!”王國棟實在不知道該跟這麼大的郭絨花說些什麼,難道告訴她你不要跟褚天逸談戀愛嗎?
想到這兒他一激靈,先找褚天逸也是一樣的麼。
王國棟急急的問:“你們村裏的知青擱哪幹活呢?我找褚天逸有點事。”
郭絨花奇怪的看著他:“你把名兒記對了沒有啊?我們村沒有叫褚天逸的知青。”
“沒有?咋會沒有呢?”王國棟簡直懵了,沒有這個人。
難道褚天逸也和郭絨花一樣還沒長大?還沒插隊來到郭家莊?
“對啊,我們村隻有五個知青,沒有一個叫褚天逸的。”郭絨花看王國棟簡直奇怪死了。
說是找他爸,又說隨便說說並不是真的要找,現在還要找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簡直腦子有毛病。
郭絨花不耐煩搭理他了:“你還有啥事?我要去幹活了。”
“沒事了,沒事了。”王國棟把自己手裏提著的果子糖遞給她:“我是小王莊的王國棟,你記住我啊,以後我來找你玩。”
“我不認識你,不能要你的東西,也不想跟你玩。”郭絨花說著轉身鑽進了玉米地裏。
她還要拔草呢,才不想跟一個莫名其妙的家夥玩。
王國棟呆呆地立在路邊,看看還在搖動的青紗帳,又看看手裏送不出去的果子糖,頹喪地蹲在地上抱住了腦袋。
這真是一次失敗的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