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偷懶的王國棟(2 / 2)

喬福山大喜過望,把自己公社的五台拖拉機裝上最大的車鬥都給派了出去。

到了火車站一看,調度軌道上停放著兩節車皮,裏麵滿滿都是煤炭,喬站長已經陪著範武鬥在等他們了。

範武鬥看到他們來了,高興地問他們“煤已經運來了,是不是馬上就能開窯燒磚了?”

“範主任別急,煤雖然到了,可這磚坯還沒晾幹哪,怎麼也得等秋收後才能開始燒。”喬福山是穩當得很。

計劃一步步走到現在不容易,磚坯不幹進了窯可是會裂開的,裂開的磚不能用淨浪費時間浪費煤,事情越是到了緊要關頭,越是不能著急。

範武鬥看喬福山一派不急不緩穩如老狗的模樣,一甩袖子走了“我可不管你們什麼時候燒,隻記得奠基時叫我去就行。”

喬福山安排了社員們往拖拉機上卸煤,又去找任站長商量運費。

任站長倒是給他報了一個極低的價格,並對喬福山道“如果公社裏有困難,運費可以一季度一結。”

這倒是個好消息,喬福山先把這事暫時放下,一車皮的煤裝有六十噸,拖拉機運力不足,一次最多裝個五六噸,這五台拖拉機來來回回的跑了一天,才把這兩車皮煤運到了磚窯上。

回到紅星公社,喬福山把王國棟叫過去,指著一屋子的棉花粗布道“這是我給孫家凹準備的一批物資,你和鐵柱今兒就出發給他們送過去吧,他們日子過得比咱們還要苦,天兒馬上就冷了,早點送過去,他們也能早點穿上冬衣。”

王國棟痛快的答應了“行!” 他低頭思量了一會兒又對喬福山道“大爺,這磚眼看就能燒了,沙子咱也不用急,秋收後再組織人去撈也來得及。武縣的水泥廠我聽說隨時有貨,就是這個買水泥的錢,您有什麼想法沒有?”

提到錢,喬福山也是愁上心頭,紅星公社雖然也有點家底,可那些錢都是眾多社員們的勞動辛辛苦苦掙來的,這麼一股腦的投入到這個工程中去,捉襟見肘不說,喬福山還心疼的慌。

“大爺,我有個來錢的想法您看可行不。”王國棟試探的開口了。

他不確定喬福山這位老軍人能不能接受這件事,畢竟他的計劃在大部分人看來屬於倒買倒賣,是違法亂紀,不光彩的。

“說說看。”喬福山還是很信王國棟的,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這小子心思活絡,是個有能耐的人。

王國棟試探著開口了“我上次和喬會計一起去陽城采購零件,發現陽城有許多生產日用品的工廠,您看咱能不能請範主任給咱們開具一些證明。去陽城采購一批物資,回來後加價賣掉,這中間的差價不就能解決一部分咱們資金緊張的問題嗎?”

“這倒也是個法子,隻是這好說不好聽啊,如果叫人抓住把柄,問題可嚴重呢。”喬福山倒是不認為加價倒賣有哪裏不對。

辛辛苦苦從別處弄來的東西,如果不加價,那幹嘛還要弄來賣呢?他隻擔心被人批判他,畢竟這種行為是被明令禁止的。

“大爺,我認為沒問題,您看供銷社它們幹的不都和咱們想的是一樣的事嗎?隻不過供銷社屬於國家,咱們是屬於集體,也不是個人。再說了,實在不行,咱們用采購回來的物資跟武縣水泥廠交換,他們肯定願意。”

喬福山沉吟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妥,現在政治形勢緊張,這種明顯踩線的行為還是應該盡量避免才好。

喬福山不情願,王國棟也沒有辦法,隻好先辦眼前的事了。

喬鐵柱領了幾個人和王國棟一起用拖拉機把這一屋子的棉花包和老粗布都運到火車站,被告知到晚上有一趟車可以安排給他們。

王國棟想起火車司機楊師傅的話,怕他這些東西半路都被人給截住偷走了,就留下喬鐵柱和另一個青年喬雲喜跟他一起押車。

幾個人在火車站裏等著,王國棟越想越不甘心。

資金缺口是個大問題,如果他不能找到穩定的資金來源,就算喬福山手下的紅星公社各個生產隊,可以憑借著高粱酒的收入勉強建起禮堂。

那其他公社呢?幹活全讓社員出力氣,花錢全讓社員來集資?那樣禮堂是別想能建起來了,他可就真成了靠口號剝削鄉親們的惡人了。

他在三大爺王世全麵前下過的保證,自己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事情真走的那一步,別說王世全了,他都越不過自己的良心去。

王國棟苦苦思索,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