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十裏八鄉哪個不知道李大妞是怎麼死的?這兩口子風風火火鬧騰了好幾年,李大妞整天鼻青臉腫在村裏出沒,誰都猜得到,卻誰都不去管。

李大妞的娘家收了一大筆彩禮錢,心虛氣短不肯為李大妞撐腰,基層幹部都以維|穩為主,勸和不勸離。

李大妞還曾經跑到公安局去報案,說她挨了郭二罐子的打,要公安把郭二罐子抓起來。

公安能抓他嗎?

彼時的婚姻法極其簡略,總共八章二十七條,沒有一條規定了婚內暴力該如何處置。

公安也束手無策,隻能把郭二罐子給叫來警告教育一番。

郭二罐子在公安麵前對著李大妞是又磕頭又賠罪又保證,態度誠懇的不得了,公安人員一看,心情愉悅大手一揮:“這不是沒事兒了嗎?回去好好過日子去吧!”

而回到郭家莊的李大妞,自然是得到了一頓更加粗暴的打罵。

如此郭二罐子把第二任老婆李大妞也打死後,周圍算是沒人願意把閨女嫁給他了。

本來他也三十好幾了,家裏又窮還有兩個拖油瓶,又接連死了兩任媳婦,誰家也沒有那麼想不開。

沒過幾年改革開放了,鰥夫郭二罐子竟然溜溜達達地跑到了南方,從南方拐回來一個比他年輕了二十幾歲的大姑娘!

這個年輕的姑娘也不知道被郭二罐子給喂了什麼迷魂藥,結婚證沒有,婚禮沒有,就這麼著和郭二罐子住在了一塊兒過起了日子。

俗話說得好,狗改不了吃屎,郭二罐子也改不了打媳婦。

這大姑娘來到他家,好日子沒過幾天,郭二罐子固態萌發,又開始了打媳婦日常。

這姑娘娘家千裏百遠,在此地無親無故,挨了打自然是鬧騰著要回家的,郭二罐子不允許她走,她自己就偷偷逃跑了,跑又沒跑掉,被郭二罐子捉起來後自然又是一番毒打。

直把姑娘打得跪地求饒,保證再也不跑了,要和他安安分分過一輩子。

得了姑娘連番保證的郭二罐子並不放心,他對這姑娘說:“我信不過你。”

“那你想怎麼樣?”這姑娘被嚇得渾身哆嗦,郭二罐子直接拿斧頭砍掉了姑娘兩隻腳的大拇腳指。

他堵住姑娘撕心裂肺的慘嚎,笑眯眯地對她說:“沒了大腳趾,你走不快走不遠,我看你以後還怎麼跑!”

被砍掉了兩隻腳趾頭的姑娘發起了高燒,郭二罐子直呼晦氣,不會燒死了吧?

上天也不知是如何安排的,燒了一個多星期後姑娘燒退了,竟然活了下來。

這番悲慘的遭遇把這蠢笨笨的姑娘給嚇壞了,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幾個月前還抱著她溫言細語哄慰說要一輩子愛她疼她給她做依靠的良人怎麼會突然變狼人?(傻姑娘不明白,狼人一直是狼人隻是特會裝)

受了此番折磨的姑娘堅定了逃跑的決心,一天她趁著郭二罐子喝醉了,又悄悄地逃跑了。

這個心思單蠢的姑娘完全沒有想到喝醉酒隻是狡詐殘忍的郭二罐子在試探她,姑娘拉開門跑了出去。

缺了兩根大拇指的腳走路極其不利索,還沒跑出百來步,就被郭二罐子從後麵捂住嘴拖了回去。

姑娘的這番舉動徹底觸怒了禽獸不如的郭二罐子,他對於如何打女人虐待女人是駕輕就熟,堵住嘴綁住手腳折磨了兩天,這可憐的姑娘就此香消玉殞了。

經驗豐富的郭二罐子絲毫不怯,半夜裏在前兩任媳婦的墳頭邊直接挖了個坑,把這姑娘裹吧裹吧埋了。

這倒黴姑娘就此悄無聲息地去地府找自己的前兩任姐姐培養感情去了。

郭二罐子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竟然泰然自若地回到家裏好好過日子去了,別人問起你那外地媳婦呢?

他就垂頭喪氣地回答:“嫌我又窮又老,跑了。”

也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還是當地村民好糊弄,竟然沒一個人起疑的,直到十幾年後,郭二罐子喝醉了酒,才自己說出來了前後三任媳婦都是被他打死的。

還是那句話,民不舉官不究,旁人也不知道他說得是真是假,再說和他的前後三任媳婦也無多少交情,竟然沒人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如何。

此後附近幾個村裏還曾風言風語說他猥褻女童,可能是家長出於保護孩子的目的,事情並沒有被明明白白鬧出來。

這個比王國棟大了十幾歲的老畜生,竟然順順當當活到了八十多,王國棟上輩子生病住院前兩年,這狗東西才因為飲酒過量酒精中毒而死。

以他的年紀,也算是壽終正寢了,這讓人如何能忍?

王國棟鄙睨著被吊著雙手,不停蹬動腳尖,勉力維持身體平衡,好讓胳膊不那麼疼的郭二罐子,豬狗不如的東西不配活在世上!

這一次你王大爺回來了,李大妞沒被你打死,蠢笨的姑娘還沒被你騙來,遭猥褻的女童還沒有出生,看王大爺怎麼收拾你!

聽得王國棟問咋辦?郭德貴犯起了愁。

擱著以前的老規矩,那是勸和不勸離的,可郭二媳婦被如此虐待,他也說不出再讓兩個人繼續好好過日子的話來。

這要把兩個人勸得分開了,那他們家還有倆孩子呢!孩子咋弄?不管是沒有爹還是沒有媽,孩子總是要吃苦頭的。

再說他跟郭二罐子的爹還是叔伯的兄弟,雖然這個侄兒不爭氣,老哥哥也已經死了好幾年了,但是就這樣看著他妻離子散,還是有些許不忍,於是郭德貴愁腸百結,猶豫不決。

郭二媳婦看郭德貴久久不出聲,哭喊著對他說:“叔,我是再不跟他過了,再跟他一塊兒過下去,我非得被他打死不可。”

喊完這句話郭二媳婦自己一愣,突然兩下爬到郭德貴麵前抓住了他的褲腿:“叔你告訴我,大壯他媽是不是被二罐子打死的?”

郭德貴瞪大了眼,臉色蒼白一言不發,原來沒人提也沒人往那邊想,現如今想來,第一任侄兒媳婦確實死得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