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重男輕女,實在是農村就這風俗,在沒有機器幫忙的年代裏,農活就是純粹的體力勞動,隻有男丁才能幹得動,幹得好。

如果這家男丁多,這家人的日子就相對富裕,如果哪家隻剩婦孺,那日子鐵定難過,男女天生的體力差異導致了這個結果,所以農村人愛男丁。

哪家要是沒有個男丁,就會被村民所鄙視,甚至被欺負,今兒占你家一壟地,明兒收你家一畦糧,一家婦孺看著也沒辦法,難道還能和別家的男丁去打鬥不成?

王國棟已經三十多歲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個兒子,在朝陽鎮,甚至在安平縣都開始有碎嘴的議論紛紛。

郭母作為王國棟的丈母娘,擔憂自家閨女的情況下背負的壓力也可想而知,她一直暗暗慶幸虧得閨女女婿常年不在安平,不然聽了這些閑言碎語可不得糟心?

郭母在心裏連念了十幾遍阿彌陀佛後才有心思逢迎韓老太,想起逢迎親家母,郭母心裏又是百味雜陳。

親家母韓老太算得上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了,以前倆孩子沒成親,自己跟韓老太相交從不覺著需要矮她一頭,倆人相處得也是非常和睦。

可自打閨女嫁到了老王家,再和韓老太相處時,自家總是不自覺地想要逢迎一下對方,沒辦法,閨女在人家手裏捏著呢。

尤其是外孫女王賢敏出生後自家閨女幾年都沒動靜,郭母麵對韓老太總覺著心虛氣短,生怕韓老太對閨女不滿拿捏自家孩子。

如今自家閨女終於一舉得男,郭母總算能鬆上一口氣了。

一車人直奔縣醫院,韓老太跟郭母看到孩子都不約而同地呆了呆,沒辦法,對比王賢敏出生時的白淨細嫩,這孩子實在是實在是讓人一言難盡……

郭母抱起孩子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兒,實在想不著該怎麼誇這孩子,吭哧了半天來了一句:“這孩子可夠胖得,真是個大胖小子。”

韓老太把孩子接在懷裏掂了掂,讚頭地點頭:“是夠沉手的,這孩子壯實。”

郭絨花委屈地撅著嘴:“我也沒吃啥不能吃的,這孩子咋這麼醜?”

“瞎說!”韓老太打量著孩子反駁郭絨花:“這孩子除了黑,一點兒都不醜,跟國棟小時候一模一樣。”

韓老太這話讓郭絨花樂得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笑眯眯地問王國棟:“國棟哥,原來你小時候這麼醜的嗎?”

王國棟摸摸鼻子跟郭絨花說:“這我也沒見過我小時候的樣子呀,還是說你嫌棄我了?”

“我不嫌棄國棟哥,你最帥!”郭絨花衝著王國棟眨眼睛。

自家閨女的蠢樣簡直讓郭母沒眼看,她悄悄挪過來衝著郭絨花胳膊上來了一下後凶煞煞地盯著她。

郭絨花被她媽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弄懵了,睜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媽。

郭母對著這傻閨女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急得她衝著郭絨花不停打眉眼官司。

郭絨花雖然沒理解她媽這一通眉眼官司是什麼意思,還是聰明地閉上嘴沒言語。

等王國棟跟韓老太都注意孩子去了,郭母悄悄趴在閨女耳邊說道:“長點心啊你!你婆婆還在跟前呢,你就跟女婿調笑,招不招眼?啊?生怕你婆婆不收拾你是不是?”

郭母這話讓郭絨花不樂意了:“我一直都這樣,也沒見我婆婆說過啥!”

“哎呀我的天老爺你還頂嘴?你要氣死我不成?”郭母怒其不爭地怒瞪著閨女:“我說你你就聽著點!沒有哪個婆婆能看得下去媳婦當著她的麵跟自家兒子膩歪,你三個嫂子哪個敢這樣,看我不打劈了她們!”

“媽你想多了!”郭絨花不滿意地嘀咕:“我婆婆從來不管我跟國棟哥的事兒,沒說過我。”

韓母被她噎得老半天說不出來話,末了隻點著閨女的額頭道:“算你有福!要懂得惜福千萬別作妖知道不?”

郭母這話郭絨花是萬分不讚成的,自己可從來不作妖,正當她不服氣地跟自家老娘悄悄兒掰扯時,不速之客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