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抬起頭,露出一張白淨的臉,“自然是真的,奴才在門外親耳聽到的,可不敢欺騙娘娘您。”
夢才人滿意的笑了,讓身邊的宮女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這東西就算是賞你的,以後好好為我辦事,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是是,奴才謝謝娘娘賞賜。”
“既然沒事了,你就趕快回去,不要讓人發現你來了我這裏,可就說不清了。”
那侍衛轉身離去,卻並沒有回到自己的職位上,而是拐了幾拐,一路上閃進許多隱蔽的地上,確定自己身後沒有人跟隨,才悄悄的進了慈寧宮。
慈寧宮裏,侍衛把大殿和夢才人那邊的情況都一一稟告了太後,就安靜的垂首站在一旁。
“皇上他今天早朝大發雷霆,就為了那幾折奏折的事。看來,哀家的皇兒,真是對那個楚嵐情根深種。麗兒知道了,該是多麼傷心啊,這個狐媚子,必須除掉!”
“張嬤嬤。”太後輕喚一聲,陰影裏突然便走出一個人影,正是張嬤嬤。
太後沉聲道,“既然讓那些秀女的父兄聯名上書都改變不了皇上的心意,那哀家就換個方式,讓皇上他自己放棄。”
張嬤嬤此時卻不是昨天那副恭順的老婦模樣,反而看著極其利落,“太後有什麼盡管吩咐,奴婢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哀家身邊有武功的侍女,到現在也隻剩你了。這件事,也隻能交給你和你兒子去做。哀家這次,拜托你了。”
“娘娘千萬別這麼說,當年要不是娘娘仁慈,允許奴婢生下來源兒,我們母子哪能有今天?娘娘的大恩大德,我們母子沒齒難忘。”
那侍衛也跟著跪倒地上,眉眼間肖似張嬤嬤。
太後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從袖子裏拿出一樣東西來,鄭重的交給張嬤嬤。又拿出另一件東西,交給張源。
“這兩樣東西,張嬤嬤把它埋在攬儲殿正院的海棠樹下,張源就把它藏在淨心殿的隱秘之處,待到來日,哀家大有用處。”
兩人應聲而去,留下太後一個人在屋子裏,半邊臉藏在陰影裏,鬼魅陰森。
張嬤嬤身手敏捷的越過宮牆,熟練的朝著攬儲殿而去。
攬儲殿裏,楚嵐鬱鬱寡歡的撐著頭,看著窗外的海棠樹發呆。
她這些日子經常如此,每當她在李紹元和竇弘毅之間感到迷茫無措,她就會這樣撐著頭出神,青兒從當初的驚異變成了現在的見怪不怪。
海棠花開的可真好看啊,楚嵐想。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左右為難進退維穀的處境,她就連欣賞的心情都沒有。
天天對著這麼一株海棠樹,她都看膩了,難道李紹元天天來她這裏,都不會膩味嗎?
這麼想著,楚嵐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
好像,剛剛海棠樹後麵,閃過了一個陌生的身影?
她的宮殿裏配的都是年輕的宮女,剛剛那身影卻看著是個五六十歲的婦人,奇怪了。
壓下心底的差異,楚嵐不動聲色的垂下頭,裝作認真喝茶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喚來青兒,命她去看看那顆海棠樹有什麼變化。
片刻功夫,青兒神色古怪的走了進來。
那侍衛抬起頭,露出一張白淨的臉,“自然是真的,奴才在門外親耳聽到的,可不敢欺騙娘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