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這麼說的,可卻聽起來全無底氣,她咬了咬下嘴唇,澈亮的眸子委屈的眯起,有幾分撒嬌的意味在裏頭。
可是傅明寒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
鬆開捏住顧念下巴的那隻手,傅明寒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不等顧念反應過來便往前勾了勾身子,跟抱小貓似的把她往上拎了拎,讓她雙腿分開跪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顧念不由的用雙手環住傅明寒的脖子,望向他時的眼神可憐巴巴的。
不管怎麼說,心裏到底是心疼的。
傅明寒一手攬在顧念的腰間,一手抬起揉了揉自己額上太陽穴的位置,道:“跟我談談你的想法?”
“什麼?”顧念皺眉。
傅明寒直言:“你這幾天很浮躁。”
顧念說不出話來。
傅明寒說的這點她當然也知道,就好像心裏有股悶氣沒處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總之哪哪都不對。
與傅明寒對視了幾秒,顧念索性把頭枕在了傅明寒的頸窩處,能感覺到傅明寒用雙手抱住了自己。
心尖上的某一處徒然就軟了下來。
她的腦袋在傅明寒的身上蹭了蹭,似乎是尋找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趴在傅明寒胸前的同時將攬住他的手臂稍稍使力,顧念低聲道:“傅明寒,我心裏不踏實。”
傅明寒安撫似的拍了拍顧念的後背。
這個動作讓顧念閉眼靜了幾秒。
莫名的心安。
她把下巴擱在傅明寒寬厚的肩膀上,啟唇間弱弱的呼吸打在傅明寒的耳畔,顧念含糊開口道:“我一直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同我想得那樣,就算不是最好的發展,但也絕對不會壞,可是我又不確定……”
傅明寒很耐心的聽她講完。
顧念從一開始的靜默不語,慢慢轉變為抑製不住的傾訴,仿佛要把心中所有苦水與煩心全部吐出來,顧念繼續道:“她說她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還有許辰的事,我想知道一切,可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傅明寒的手穿過她的頭發,按住她的後腦勺:“既然暫時想不起來,那就別再想了。”
“我原本以為……”顧念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個親人應該是件很不錯的事情。”
就如她之前在對方身上投注的莫大熱情,雖然不能說完全沒有同情的因素在裏麵,但不得否認,她對家人間的親密無間的相處有著莫大的向往。
她把那個女人當成自己的家人。
熟悉的臉,熟悉的聲音,甚至於……
熟悉的名字。
那個自己背負了大半年的姓名。
可是如今那個全本應該稱之為家人的人卻對自己恨之入骨。
她說她會有如今的慘狀全都拜自己所賜。
她說她如今一無所有。
那個人的確是個可憐人。
至今顧念都這麼認為著。
一直絮絮叨叨的,就連顧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什麼,持續片刻,喃喃嗓音漸漸放低,直至再也聽不見了。
感覺到自己襯衣的肩膀處濕漬漬的,傅明寒輕聲喚了她幾句,這才小心翼翼摟著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的顧念放平,躺在床上。
腦袋挨到枕頭,顧念的眉頭一蹙,又立即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眼眶還是通紅一片,淚漬沒有完全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