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
傅若晨剛從聽雨軒出來,迎麵撞上了一個人,他穿著白衣,有著一張令周圍事物都黯然失色的容貌。
不是她的陛下是誰?
他的懷裏,還抱著一個同樣穿著白色衣裳的小團子,小團子見了她,咿呀地向她伸出小手,咧嘴笑著,露出幾顆小白牙。
傅若晨許久才回過神,拱手行禮,“參見陛下。”
秦慕昀臉上風平浪靜,懷裏的小團子卻是迫不及待,伸著小手喊:“麻麻……”
聽到這一聲媽媽,傅若晨的心微微顫了顫,前些天她私心裏想要聽她的兒子喊她一聲母親,但又不能讓別人發現,就教了他喊媽媽,那是現代才會用的稱呼。
她隻教他喊了一次,沒想到小團子記憶力這麼好。
“麻麻……”
秦慕昀抱著秦以辰走了過來,“朕有話同譽安候說,你幫朕照看他,跟著朕。”
傅若晨沒想到秦慕昀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還願意讓她靠近秦以辰,有些意外,她接過小團子,應了一聲,“是。”
聽雨軒裏的尹霜鈺和白之宴看著進來的三人,有一種他們一家三口一起來串門的錯覺,不由得產生了好奇。
尹霜鈺臉上帶著笑意,“陛下倒是我這府上的貴客。”
秦慕昀落了座,道:“是朕的錯,應當多來舅舅府上走動。”
“陛下日理萬機,我也不是不解風情的。”
秦慕昀示意身後的徐益,“此次過來,朕給舅舅帶了禮,還望舅舅喜歡。”
徐益將手上的錦盒呈了上來,裏麵裝著的又是一塊血玉,尹霜鈺道:“你每每來我府上都要帶禮,顯得你我舅甥疏遠了。”
秦慕昀道:“我隻是每次看到血玉就想到舅舅,投其所好罷了。”
尹霜鈺慵懶地虛握著拳撐著臉頰,眉眼含笑,“那這次,是特地來看我的麼?”
“算是,另外,也想讓長音給朕開副藥。”
一旁的白之晏剛進門時就察覺秦慕昀臉色不大好,“看陛下臉色不大好,想來是身子不舒服。”
秦慕昀特意看了一眼傅若晨,對白之晏道:“倒不是身子病了,隻是每日都無法入眠,心病所困。”
察覺到秦慕昀特意掃視的目光,傅若晨神色頓了一頓,隨即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摸了摸秦以辰的頭。
尹霜鈺唇角微微勾起,像是看戲一樣看著秦慕昀和傅若晨。
白之晏道:“既是心病,那吃藥也不過緩一時,除了心病才能一勞永逸。”
秦慕昀道:“長音,若是朕的心病能除,也不必來找你。”
白之晏問:“那白某能為陛下做點什麼?”
“給朕開幾副安神藥便可,讓朕安睡一晚也好。”秦慕昀道:“否則,朕的心病沒除,卻英年早逝了。”
傅若晨聞言,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在胡說些什麼?!”
秦慕昀扭頭看向她,冷笑一聲,“不都是拜你所賜麼?”
傅若晨臉色一沉,隔了片刻,她道:“陛下若是不解氣,要打要罵,悉聽尊便,我定不反抗。”
秦慕昀道:“有些事,不是打罵就能解氣。”
“那陛下想要如何?”
秦慕昀沉默了。
尹霜鈺和白之晏互看了一眼,決定不出聲,讓他們兩個人自己解決。
秦慕昀偏開臉,隔了很久才說話,“罷了,左右你同朕已沒有任何牽連。”
傅若晨道:“那還請陛下多保重龍體。”
秦慕昀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朕的事,與你無關。”
傅若晨輕抿著唇不語,那句與你無關就像針一樣刺痛著她,不過也確實和她無關了,他們之間已經是陌路人。
懷裏的小團子抓了抓她的衣領,“麻麻……”
傅若晨再看了一眼懷裏小團子,她抱著他站起來,交給了白之晏,“長音,你替陛下照看小殿下,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
白之晏接過小團子,“好,路上小心。”
“嗯。”
傅若晨應了一聲,對尹霜鈺和秦慕昀都做了個告辭的手勢,轉身便出去了。
秦慕昀端著茶盞久久不動,就像是一個雕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