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是公眾人物。劇組附近不少不明真相的群眾過來圍觀,眼看人越聚越多,助理急得一頭大汗。甚至有群眾拿起手機拍照,哢擦、哢擦的聲音不絕於耳。
“林先生。”最後是司機下車跑過來,麵帶為難的邀請他上車。
林河坐進副駕駛,司機師傅發動車子,方向是鄭家。林河認得路,心知要回鄭家,他一路上都表現得安安靜靜的。
對於宋唯西的身份,他沒有過絲毫的懷疑。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一個小時,在八點五十分來到鄭家的門口。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鄭家的別墅大門前卻燈火通明。
透過車窗,林河看到別墅門口或站或蹲著三五個人,其中還有蹲在地上的小家夥。鄭家的幾個傭人輪番上陣,安慰小主人,“林先生很快就會過來接你了。舟舟聽話,先跟我們回屋裏等好不好?”
舟舟繼續拿手指去摳地上的螞蟻窩,對傭人的話充耳不聞。
自幼帶大舟舟的阿姨已經急得紅了眼睛,“晚飯一口也沒吃。林先生又聯係不上,這可如何是好。”
舟舟聞言,拿眼角望了阿姨一眼。他的聲音雖充滿稚氣,卻堅定不移,“爸爸說今晚給我做好吃的,他會來接我的。”
阿姨哄他說,“可能是有事情耽誤了。我們回家邊吃邊等他好不好?”
舟舟複又垂下小腦袋,不再吭聲,仿佛他要是回家了,就再也等不到爸爸了。
一家子人跟著折騰到現在,小主人不吃飯,誰也沒動過筷子。大人倒是能挨住餓,小孩子哪能啊。小孩的身體多脆弱。所以家裏的阿姨隻好聯係了鄭坤,望見鄭坤的車子停在門口,他們像是見到了救星。
林河的位置正對大門,他率先拉開車門。
舟舟也看到了鄭坤的車子。小家夥的眼神亮了亮,緊跟著見到了從副駕駛上走下來的林河。
“爸爸。”舟舟站起來,歡快的朝林河跑去。
林河同時迎來了阿姨和其他傭人責備的眼神。家裏的阿姨是老資曆了,對林河說話便有些不客氣,“林先生真是大忙人。說好的六點之前來接孩子,看看現在幾點了?您再忙,給孩子打個電話的時間總有吧。讓孩子擱這兒空等著,等了三個鍾頭,連口水都不肯喝。”
舟舟這固執的性格也不知道是遺傳的誰,真是讓人操碎了心。阿姨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她把舟舟當親生的孫子養的,她陪伴舟舟的時間比其他任何人都要長。從舟舟出生起,就是她陪在身邊。
林河聽她說完前因後果,臉色因羞愧而漲紅。
他都不好意思再說對不起了,他已經對孩子說過太多次的抱歉。可是,舟舟,舟舟還是對他笑臉相迎,不見有絲毫的責怪之意。
“爸爸是不是工作太忙了?”舟舟體貼的為林河尋找借口,又埋怨的看了阿姨他們一眼,覺得他們不該責怪林河。
舟舟越是懂事,林河的愧疚就越深。
林河這時完全忘了車後座上坐著的兩個人,隻抱著舟舟問他是不是餓壞了。“爸爸這就帶你去吃東西。你想吃什麼?”
舟舟用小手抓緊林河的大手,舔舔嘴唇道,“隻要是爸爸做的,我都喜歡吃。”
阿姨聽到舟舟肯吃東西了,急忙招呼道,“廚房的飯菜一直熱乎著呢。讓孩子先吃過飯再走吧。這早就過飯點了。”
林河也心疼舟舟,他現在就是下餐館,至少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帶舟舟吃上飯。
阿姨說罷,牽起舟舟的手想回去。舟舟的另一隻手還牽著林河,眼巴巴的望著他,“爸爸也一起。”
與此同時,車後座一前一後走下來兩個人。
鄭坤的體質畏寒,剛入冬,他就穿起了保暖的羊毛衫和黑色大衣。他身材高大,穿大衣尤其顯得人修長筆直。歲月的沉澱讓這個男人擁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明明是個冷漠到極致的男人,卻無形中給人以信服感。
林河許久不見鄭坤,乍一眼望過去,竟然發現鄭坤的鬢角全白了。
他揉了揉眼睛,想確定自己是否花了眼。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看清鄭坤的麵容沒有太多的改變,然而鬢角是真的白了。看起來倒像是時下流行的挑染。
可林河清楚,鄭坤這種人不可能喜歡那種花裏胡哨的東西。
所以說,鄭坤是真的白了頭。
鄭坤才四十來歲,很難想象他會早生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