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你還要孤跟她生嫡子?”太子氣得口鼻都要歪了,指著索額圖罵道,“你是不是想要惡心死孤啊!”
索額圖往後一退,叫來了太子的一幫哈哈珠子:“都給我把太子爺看好了,哪都不能讓他去,等賜婚的旨意來了才許放太子爺出去。”
索額圖退出門外,冷眼瞧著胤礽:“您好好想想吧,這事兒您沒有任性的資格。”
……
皇帝對太子的事最是上心,尤其是這太子正妃將來是要入主中宮的。太皇太後薨逝前皇帝就開始為太子挑選,精挑細選了五六年後這事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在一幹八旗名門貴女裏,故都統、伯石文炳女漢軍正白旗瓜爾佳氏被選為太子嫡福晉。
說來這也算不上出乎意料的事,石文炳素來得皇帝喜歡,又死在任上,皇帝幾度提起他都心懷憐憫。他是多鐸的外孫,又娶了禮親王代善之孫貝勒常阿岱之女郡君為妻。太子妃瓜爾佳氏乃是石文炳和郡君所生的嫡出女兒,自幼在母親膝下長大,知書達理性情敦厚。這門婚事方方麵麵都甚合皇帝的心意。而另一位落選的伊爾根覺羅氏雖然沒比過瓜爾佳氏,但也是名門閨秀,最後被指給了肅王係的溫郡王府為郡王妃。
太子母家赫舍裏氏也是心滿意足,不為別的,就為瓜爾佳氏出身門第各方麵都壓過大阿哥福晉——就這一條就足夠,而她身上的漢軍姻親還能算錦上添花。
石文炳才去世沒多久,瓜爾佳氏尚在孝期,但太子的婚事也確實不可再拖,皇帝親自出麵招郡君入宮一番懇切談話之後,婚事便既莊嚴又謹慎地開始了。
一時內務府是忙翻了天,莫說石府,索府也是人來人往,賓客絡繹不絕,一時京城的大小古玩珠寶鋪子的門檻都被達官貴人踩破了,到處都是為太子大婚挑選賀禮的人。
宮中也跟著忙碌了起來,雖說太子大婚皇帝是親自上心過問,幾乎是事事親力親為,但總有些事皇帝是不方便插手的。
比如往後伺候太子妃的宮女要挑吧,大婚那日宮中宴席要辦吧,太子妃入宮前石府的人進宮來謝恩得有人引導吧,毓慶宮太子妃臥房得量尺寸打家具吧……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總要有個體麵的宮妃出來管一管,現下元後早逝,中宮空缺,貴妃暴亡,太子雖說有個親姨母在宮中,可她位份低哪輪得到她主事,這個□□煩最後也就落到了惠妃頭上。
這日惠妃像陣旋風似地吹進了延禧宮,一見蓁蓁同赫舍裏氏、戴佳氏在一塊兒打牌就氣得笑了起來:“好啊,我在那為咱們太子爺的事忙得腳不沾地的,你們幾個倒好,躲在我房裏是悠閑自在。”
赫舍裏氏臉漲得通紅,這德妃和戴佳氏都同太子沒半點關係,她卻是太子實打實的姨母,她“唰”地站了起來,捏著帕子渾身不自在,“惠姐姐,我……”
蓁蓁白了惠妃一眼,扯著赫舍裏氏坐下,“別理她,她就是天生勞碌命,別看她嘴上這麼嚷嚷,渾身幹勁可是十足。”
秋華笑著端了茶來給惠妃,惠妃掀開蓋子剛要喝,一眼瞧見清澈光亮的杯底沉著的那拇指粗的一段人參,她嘴角一勾戲謔了一句:“嗯,到底算你還有些良心。”端著清茶杯喝了一口。
秋華在旁道:“惠主子,咱們娘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兒早上一起來就同奴才說惠主子您近日辛苦了,讓奴才把庫房裏上好的人參阿膠燕窩都尋出來送到延禧宮,好好給您補一補。”
蓁蓁輕輕哼了一聲,瞪著秋華說:“你同她說什麼,反正她心底我就是個沒良心的。”
惠妃摘了指甲套,食指往蓁蓁額頭輕輕一點,“你就是矯情,誇不得,改明兒你兒子成親看我理不理這事。”
蓁蓁道:“才不勞姐姐費心呢,胤禛的婚事我都想好了,就讓皇上給他找個又福又有權的嶽丈,婚事也不搞這些勞什子,皇上不是打仗要銀子麼,胤禛就做個孝子吧,把這銀錢全捐給他皇阿瑪當軍餉,成親那日他直接騎著白馬出宮去他嶽丈家,往後就當個倒插門的女婿吧。”
惠妃瞪著一雙鳳眸說:“盡胡說八道,哪有阿哥去給人當倒插門的!”
一旁的戴佳氏和赫舍裏氏聽著都掩著嘴角笑了起來。
赫舍裏氏柔聲說:“惠姐姐辛苦了,太子的婚事全賴惠姐姐裏外照應。”
惠妃爽朗一笑。“嗨,這大事都是皇上和海拉遜兩人在盯著呢,我不過就是在內庭居中協調一下。”
她說到此處眼波一轉,瞧了蓁蓁一眼,蓁蓁默默在心底笑了。她們的人這就進了毓慶宮了,那往後太子和太子妃的動向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一處也漏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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