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這樣,用到我們家的時候就舔著臉喊您嶽丈,全無皇帝該有架子,這會兒覺得自己坐穩了,就開始無視我們家。”

這話說得梁國公心裏暢快的不行,一年前皇帝收回梁國府得兵權的時候,他就有種兔死狗烹的預感,但是當時雲錦畢竟是皇後,加上之前皇帝一直都十分禮遇雲家,他雖然覺得不快,但是也知道皇帝也不是曾經的孩童了,也是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這才主動交出了兵權。

可是這會兒這皇帝也欺人太甚了吧?居然在這種時候要立莊妃的兒子為太子,那要至雲錦為何地?

“爹爹,您覺得如今局勢如何?”

梁國公原本以為還要規勸女兒,見她今日說的話每一句都是十分的有見地,所以當雲錦這麼問的時候,突然間就打起了精神來,斟酌下了說道。

“西涼人蠢蠢欲動,要不是武烈王在那邊擋著,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而南邊的倭寇也時常上岸燒殺,人牙子賣的女子,十個裏有九個就是南邊來的漁民之女,這是外患,至於內憂……”梁國公實在是不想在雲錦前麵說皇帝的不是,但是皇帝實在是有些讓他看不上眼。

太皇太後再的時候還好,等著太後故去了,就沒有人壓得住他了,這些年來皇帝越發重用那些隻會趨炎附勢的小人,而連太皇天後都誇讚過的,愛諫言的方侍郎也被皇帝貶到了鶴州去了。

而最叫他憂心的是,聽聞皇帝居然停了武烈王的軍需。

雲錦覺得大亂是早晚的事情了,現在想的該是如何安穩的度過這亂世,聽了梁國公的話就知道,父親其實早就已經開始憂心了。

“爹爹,天下可能亂了。”

“胡說!”梁國公沒想到女兒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下意識的反駁道。

雲錦卻道,“爹爹不必這般,你我是骨肉至親,又有什麼話不能說?”雲錦說著就端了茶壺來,給梁國公續了一杯茶水。

這體貼的動作和話語讓梁國公心中流過一股暖流,雖然不知道雲錦遇到了什麼事,但是她似乎突然間就看長大了。

他不能再把她當做尋常的人對待。

“娘娘,您是不是有主意了?”

“爹爹,女兒有個想法……”

雲錦湊在梁國公耳邊低語了幾句,梁國公的臉色漸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般逼迫陛下,陛下怕是要對我們雲家生出間隙來了。”

雲錦冷笑,說道,“我們雲家步步想讓,可是他呢?先是收了您的兵權,又調任了大哥的職務,這才不到一年就開始要立了那莊妃的兒子為後,無論是對您還是對我這個發妻全無情誼,當真是冷心冷肺的,您還指望什麼?”

這一席話倒是十分的一針見血。

梁國公吃驚地看著雲錦,說道,“娘娘,您可是想好了?”

“女兒以前糊塗,如今卻是看清楚了。”

“為父回去想一想。”

這件事事關重大,自然不會輕易的決定下來,雲錦點頭,又道,“爹爹,那武烈王是少見的將才,又是我們家的至交之子,您稍微費下心。”

“娘娘是說克扣軍需的事情?”

雲錦點頭,說道,“他在前麵奮勇殺敵,不能寒了人心。”其實雲錦也有私心,她想要拉攏武烈王。

梁國公一想之前雲錦說的話來,再一想武烈王的本事,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因為這會兒家裏大不如前了,加上真要幫武烈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直無奈坐上觀壁的,如今少不得要管一管了。

聊完了正事,雲錦就問起母親和家中的情況來,“祖母呢?”

梁國公沉默了下來,老夫人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眼看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而老人最是怕酷暑,可能熬不過今年了。

“你祖母一直都很牽掛著你。”

雲錦是家中唯一的女兒,老夫人一直十分寵她,她入宮那一天,老太太哭了好久,把自己積攢的所有體己的銀子都拿了出來給雲錦當做嫁妝。

“女兒想辦法回一趟,也讓祖母見見珠兒。”

想要出宮如何艱難?不過也是女兒的一片心意,梁國公倒也沒有說勸阻話來。

等著梁國公回到了家中,國公夫人一直惦記著,少不得在後麵追問,梁國公站著讓國公夫人給他換衣裳,一邊把雲錦的打算說了一遍。

果然看到妻子因為驚愕而把腰帶丟在了地上,“侯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