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多了，是什麼意思？
田小草呆呆地看著白雲錦，不知所措。
見白雲錦在這一刻聲音清晰，容顏平靜，他的眼睛在這一刻，也特別透徹清亮。
從未有過的透徹與清亮!
看著少年眼睛，田小草腦海裏飛快地閃現出四個字“回光返照。”
當“回光返照”這四個字剛一出現在腦海裏，田小草就覺得腦袋“嗡”地一聲響。
隨之，她眸低興奮一點點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哀傷在彌漫。
是的。
沒錯的，白雲錦他就是回光返照。
當一個人在臨死之前，Ta的意識，會出現一種從未有過的清醒，人也變得特別有精神。
就像是白雲錦現在這個樣子。
在田小草明白了什麼之後，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白雲錦平躺在地麵上，看著她，溫柔指腹揉了揉她的小臉蛋。
“小丫頭，別怕，即便是我不在了，我也會在天上保佑你。”
“隻是，傻丫頭，你把柴嵩打死了，你該怎樣才能下去呢？”
怎麼下去？都到這個時候了，白雲錦擔心的還是自己！
“白雲錦，你不要說了。”
“嗚……”
田小草再也控製不住，一下子就哭出聲來。
她走過來，坐在地上，用力地把白雲錦抱了起來，讓他很舒服地靠在自己懷裏。
白雲錦腦袋枕著小丫頭的胳膊，躺在田小草懷裏，一時間感覺很舒服。
他胸口上還插著長刀，可是，他似是已經不願意浪費力氣再去拔掉。
田小草更不願意，在他臨走前，加注他的痛苦，於是，她看了一眼那把長刀，雙手就更緊地摟住了白雲錦。
她低頭看著白雲錦蒼白的臉。
白雲錦依著她，仰頭看著天上月亮。
有那麼幾秒鍾，兩個人誰也不再說話。
頭頂上的天空，格外遼闊，湛藍一片。
一輪彎月斜掛在天邊，在月亮周圍，漂浮著一片片潔白的雲朵。
那些雲朵輕輕地飄著，隨著風吹，時聚時散。
白雲錦呆呆地看著天空，過了一會兒，他說：“小丫頭，你看，今晚夜色多美！”
田小草抬起頭，含著淚，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
“是呀，好美。”她說。
“你看，”白雲錦顫抖著手指，指向天空，“明月當空照，白雲朵朵繞，真美！小丫頭，你要是那天上的明月該多好。”
如果她是天上的明月，那自己就是一直漂浮在月亮邊的白雲，他們兩個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那該多好！
本來是想等小丫頭長大後，娶她入宮，可如今自己等不到了。
現在他隻能幻想著，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罷了。
但是這種幻覺，讓白雲錦覺得很美妙。
甚至，想著想著，他眼神裏就更是清亮了。
田小草抬頭看著天空。
就見一輪明月周圍，果然縈繞著一片片雲彩。
在夜風吹拂下，那些雲彩緩緩移動著，輕輕地飄著。
時而遮住明月，時而在明月身邊漂浮縈繞，纏纏綿綿，畫麵唯美。
田小草見了，又低頭看向白雲錦。
時間不多了，是什麼意思？
田小草呆呆地看著白雲錦，不知所措。
見白雲錦在這一刻聲音清晰，容顏平靜，他的眼睛在這一刻，也特別透徹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