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點點頭,似乎也在讚同岑語濃的這番話,他抬起頭,問法醫:“回答岑律師的問題。”
高峰口氣裏的命令語氣讓岑語濃略感不適,她忍不住轉過頭掃了他一眼,卻正好看到他也朝她看來,近似銀灰色的眼睛裏閃動著她不熟悉的情意。
她一怔,有些詫異於他眼中陌生的情愫。等到她想要再仔細觀察一番之後,他卻已經轉過頭去,認真地聽法醫的分析了。
法醫深吸一口氣,顯然有些不以為意:“死者陳美香的體內確實有發現微量的酒精,但是非常微量,所以……”
“具體有多麼的微量。”高峰打斷她的話。
“大概,”法醫伸手比劃了比劃,“果汁啤酒那麼微小的量。一般人是喝不醉的。那裏麵的酒精成分甚至比普通的汽水還要少。所以,她喝醉酒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嗯。如果這樣說的話……”岑語濃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頭,看向法醫:“有沒有可能,陳美香有酒精過敏的症狀呢?”
“如果有呢?”高峰看向岑語濃。
“如果有,”岑語濃站起身來,輕聲道,“那我們就有必要再驗一次屍了。”
驗屍間內,陳美香的屍體靜靜地躺在潔白的消毒床上。
“岑律師,你確定要看這個?”法醫眼中閃過無奈——解剖後的屍體血腥味濃重,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岑語濃點點頭,忽然又搖搖頭:“我想,我還是不要看了。”
開玩笑,誰要去直麵一具被解剖得七零八落的屍體!她還要吃飯的好不好!
高峰見她臉色都嚇得蒼白了,忍不住莞爾:“你先到外麵等一下,檢驗結果出來了再告訴你。”
“好,好。”岑語濃轉身欲走,卻忽然停住腳步,囑咐一句,“對了,如果屍體上有什麼瘀痕,能不能檢查出來?”
“瘀痕?”法醫問,“什麼樣的?”
“就是,比如被小石子咯得那種,我擔心會比較不明顯,然後被漏掉。”岑語濃笑笑,“這種細微的地方,是比較容易被漏掉的。”
說完這句話,她這才轉身離開解剖室。
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岑語濃百無聊賴地坐在辦公室大廳裏,玩著她的ipad。
其中不乏英俊警員來跟她搭訕,所以岑語濃倒也不是那麼的難捱。
等到高峰推門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麼一副畫麵:他的手下都不工作了,一個個全都蒼蠅一樣的圍在岑語濃的身邊,說說笑笑,看起來開心極了!
他瞬間冷下臉來,重重地咳嗽一聲,沉聲道:“都很閑?”
“你出來了?檢查結果出來了嗎?”岑語濃急忙迎了上去,焦急地問。
高峰掃視了一下“乖乖辦公”的屬下一眼,再看了看岑語濃:“跟我進來。”
岑語濃乖乖跟著他進了辦公室,卻見高峰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似乎也不著急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有什麼結果了嗎?陳美香是不是有酒精過敏症?她的身上是否又有一些小石子按壓造成的瘀痕呢?”岑語濃急急地問。
高峰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岔開話題:“你現在,一個人?”
“什麼?”岑語濃不敢置信地看向高峰,完全無法想象這個人到現在居然還在關心其他的事情!
人命關天哎!
“你是否,現在,是一個人?”高峰仍然堅持,鍥而不舍地追問。
岑語濃瞪他一眼:“我想,我是不是一個人,高局長應該比誰都清楚?”
她太清楚高峰這號人物了:**子弟、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尤其是現在他還是s城的警察局長,完全可以說是掌握了s城的情報網。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想知道她的什麼消息,怎麼可能不在瞬間就掌握了呢?
所以他現在來問她,純粹是消遣來著。
所以岑語濃才要冷笑著反問一句。畢竟,她不是閑的沒事,不能經常配他們這些花花公子消遣。
“我真的不知道。”高峰攤攤手,有些無奈地笑笑,“我不想找人去調查你。事實上,我在等你親口告訴我。”
岑語濃皮笑肉不笑地說:“那好啊,等老徐的這個案子破了,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好好了解我。”
“成交。”高峰微微一笑,“你所說的,基本都已經得到了驗證。沒錯,陳美香是有酒精過敏症,這在她生前的健康檔案裏就可以看到的。她稍微一喝酒就會頭暈,為了這個事情還經常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