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僑看著她,目光微微閃了閃道:“姑娘可真是個貼心人。”

何雲蔓適時露出了嬌羞的表情,垂首嬌俏道:“公子謬讚了,這都是小女子應該做的。”

“敢問姑娘芳名?”楊僑的目光饒有興趣的在她的身上轉了轉,“在下姓柳,單名一個僑字。”

柳姓,乃是大皇子的母姓。

何雲蔓唇邊笑意越發深,她微微福了福身,回道:“原是柳公子,小女子姓何,名雲蔓。”

“雲蔓,蔓兒。”楊僑笑道,“真是個好名字,名字美,人也美。”

氣氛微微有些曖昧,何雲蔓微紅著臉,不敢看楊僑,小女兒的嬌態盡顯無疑。

正這時,房門被推開,沈妍端著藥走了進來。

她心大,沒瞧出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見楊僑醒了,便道:“你醒啦,正好,藥熬好了,快趁熱喝了吧。”

她正要把藥遞給楊僑,何雲蔓便伸手截過道:“柳公子手傷了,還是我來喂他吧,免得藥灑了。”

“那也好。”沈妍擦了擦手,對何雲蔓道,“對了,今天村長家殺豬,蔓兒你想吃點什麼?豬頭、豬蹄、還是五花肉,我等會兒去換。”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何雲蔓身上,隻在楊僑身上掃了一眼。

何雲蔓不著痕跡的拉開了與沈妍的距離道:“都可以,我不挑食的。倒是柳公子,你想吃點什麼?”

沈妍也看向了楊僑,隻是還沒等楊僑開口,沈妍便出聲道:“他不能吃太油膩了,喝點粥吃點鹹菜便行了。”

她又在楊僑臉上瞄了瞄,認真的道:“而且我給這位少爺把脈,發現他身子有些虛。並不是大魚大肉對身體好的,這位少爺還微微有些偏胖,正應該多用些素食才是。”

楊僑:“……”

他的目光終於從何雲蔓的身上轉到了沈妍身上,長得算是清秀,但是身子幹癟癟的,連他身邊的丫頭也比不了。

沈妍被他看得皺眉,冷下臉道:“這位少爺傷得也不重,養個兩天便差不多了,寒舍太小,怕是會委屈了少爺。兩天後,少爺便走吧。對了,離開時,可別忘了付診金和藥錢飯錢。”

“我們家窮,可虧不起。”

說罷,轉身便走了。

別以為她沒有看出那男子眼裏的不屑和輕視。

之前救下人時,她雖然沒多少見識,但也知道這人身上穿得衣物很是華貴。

她知道這些有錢人清高自傲,看不起他們這些農家。但是這不代表她就要接受他異樣的目光,太過放肆了一些。

富貴人家又如何,這些人臭毛病多得很,她才不樂意伺候呢。

待到她離開,何雲蔓便忙道:“柳公子莫要介意,妍兒就是這樣的性子。她出身農家,沒讀過什麼書,平日裏野慣了。她說得話,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楊僑扯了扯嘴角道:“算起來,那姑娘也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怎會怪她?倒是這姑娘說起話來,與她外表不符,頗有些意思。”

何雲蔓的臉色瞬間僵了僵。

楊僑的傷確實不重。

他帶人外出辦事,誰知運氣不好遇到了狼群,他便與侍衛們衝散了,情急之下,不小心便落下了斜坡。

好在坡度不高,除了腿和手有些擦傷,竟沒有其他嚴重的傷處。

大皇子失蹤,這可不是小事。

武帝得到消息之後,便震怒,派人來尋找楊僑。沒兩日,那些人便循著蛛絲馬跡找了過來。

是夜,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進了楊僑的房間

見到楊僑,便單膝下跪道:“殿下,屬下來遲。請殿下降罪。”

“起來吧,回去自去領罰便是。”楊僑淡聲道。

“是。”

男子見這屋子簡陋得很,皺眉道:“殿下,您千金之軀怎能居於這種地方?平白辱沒了您的身份,還是盡快回京吧。”

楊僑點頭:“你準備一下,兩日後我們便走。”

“是。那屬下明日便帶人接殿下。”

“不用那麼麻煩,低調一點,先不要泄露本宮的身份。”楊僑頓了頓道。

何雲蔓這兩日極力在楊僑麵前表現自己,又不著痕跡的向他述說自己的悲苦,自以為把一個溫柔善良不得已離家出走的苦命女子演得極好。

卻不知她那點伎倆在見慣了後宮女子爭鬥的楊僑麵前,根本就不夠看。

這個女人的目的他清楚得很,隻是沒有拆穿罷了。

怎麼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楊僑便對何雲蔓多了些包容。而且,他養傷的日子也無聊得很,這女子正好給自己解解悶。

反正不過是個女子,既然她想進他的後院,他便成全她,也算是還了她的救命之恩。

因此,翌日,當侍衛們來接楊僑,何雲蔓怯怯提出能不能待她一起走時,楊僑滿足了她。

何雲蔓道:“蔓兒知道這個要求太過,但是蔓兒不想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子,若是回家,父母定會逼我成婚。公子氣度非凡,定是大戶人家出身。曼兒鬥膽,請公子帶我一起走,予蔓兒一個容身之所。“

她倒是也知道適可而止,便沒有直接說想嫁給楊僑的話。但那話裏的意思,卻充滿了暗示。一雙美眸悠悠的望向男人,那柔情似水的模樣,誰看不出是春心萌動?

楊僑沉思了片刻,便故作為難的道:“蔓兒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自然想幫這個忙。隻是……”

何雲蔓見他似乎並不打算帶自己走,便急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做得不對,為什麼走向與她料想的不一樣。上一世,沈妍救下了楊僑,楊僑走時便帶走了她。

為什麼輪到她卻不一樣了?

她一時情急,忙問道:“公子有什麼為難之處嗎?”

楊僑歎氣道:“在下家裏已有妻室,姑娘是在下的恩人,若是帶你回去,該用什麼身份呢?”

妻室,上一世那個擺設般的皇後?

何雲蔓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裏,聽此,心中便鬆了一口氣,麵上卻咬牙道:“蔓兒不介意,隻要能跟在公子身邊,蔓兒此生足矣。”

她說著,便用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