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距離近,因此戚柒兩人聽得一清二楚。待到這一群人離開了,戚柒才急忙問:“秦大哥,這些人莫不是想殺人奪財吧?”

秦業臉色凝重,沉吟片刻道:“這些人身上煞氣重,都是見過血的,倒是像水匪。”

水匪,顧名思義便是海上的強盜土匪。

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被他們盯上的獵物下場淒慘。而且這些水匪膽子很大,有時候甚至敢劫持官船。

官府也曾派人絞殺,但這些水匪行蹤不定,且個個水性極佳,滑溜得很,官府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秦業是朝廷中人,知道的更多。

他們被海水衝到了這個島上,雖然大難不死,可遇到這群水匪,卻說不上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這些水匪不好對付,我們小心點。”秦業道。

戚柒點頭,想到那些水匪談論的事,忍不住皺眉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聽那些水匪的口氣,定然是要洗劫這島上的村子。若是真被他們得手了,怕是島上要血流成河。

秦業眸光微冷道:“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跟上去。”

“嗯。”

若是這些水匪得手,怕是到時候他們也跑不了。所以,他們必須先下手為強。

那些水匪沒有馬上動手,而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駐紮。那陳哥看來是個謹慎的人,沒有貿然動手,而是派了兩個斥候去監視村子。

這些水匪卑鄙無恥,並不準備正麵動手,竟然想要下毒。

“這藥可是大當家特意給我的,到時候下到那些島民的飲用水裏,他們很快便會渾身無力。”陳哥陰險的笑道,“那時我們再衝出去,男人和小孩兒都殺掉,女人留下好好玩。”

“好!”其餘水匪一聽,都大笑起來。

說起了女人,那些水匪便肆無忌憚的開啟了黃腔,汙言穢語,粗俗不堪,戚柒聽得忍不住皺起了眉,心中的怒火更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正這時,耳朵突然被一雙大手捂住,世界霎時清靜,那些惡心的話再也聽不到了。

戚柒轉頭,看了過去。

秦業雙手捂著她的耳朵,夜色下,男人英俊的眉眼若隱若現。他麵色晦暗,緊繃著臉,一雙利眸冷冰冰的盯著那些水匪。

神色冰冷,根本不為那些水匪描繪的靡豔所動。

戚柒心裏的怒火突然便散了不少,忍不住翹了翹唇角,桃花眼睜得大大的望著麵前的男人。

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男人低頭看向了她。

四目相對。

那一刹那,秦業微微怔了怔。

須臾,他收回了手,輕聲對戚柒說了句:“走吧。”說著,便拉著戚柒輕輕朝來時的路走。

也是,小七是個女子,那些水匪說得話定是汙了她的耳朵。

秦業如此想著。

是他未考慮周全,在那些水匪開黃腔的時候,便應該帶著她離開。

走遠了之後,戚柒突然開口:“秦大哥,你們男人之間都會說這些話嗎?”

秦業一頓,轉頭看向她。

半晌,皺眉道:“一個女孩子想什麼呢,走吧,回山洞休息。”

說著,便徑直朝前走。

戚柒跟上去,忍不住笑,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覺得特逗。那些人的話,對她來說毫無影響,她在現代聽多了看多了。倒是秦業的模樣讓戚柒忍俊不禁。

眼珠子一轉,便調侃道:“秦大哥,你害羞了……哎呦!”

秦業伸出手指彈了彈他額頭,斥道:“閉嘴,把那些東西都忘了。”

“可我都聽到了啊,我記憶還挺好,這怎麼忘?”戚柒捂著額頭,歎氣。

秦業突地停下了腳步。

“哎呀,疼!”戚柒沒注意,一頭撞上了他的背,頓時輕嘶了一聲。秦業練武之人,身上硬邦邦的,這一撞上去,恰好撞到了戚柒的鼻子。

她揉著通紅的鼻子,眼中不受控製的冒出了淚。

還沒等戚柒控訴,便覺眼前一花,腰間被人掐住,身子一晃。待到再回神時,才發現自己被人抵在了樹幹上。

“記憶挺好?”秦業垂首,湊近了她,“那我來檢查檢查,你到底記下了多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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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搜索了十來天,都沒找到人。哪怕再無法接受,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了。

衛陽沒再繼續找,帶著人回了京城複命。他已經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以及為秦業報仇的決心。

裴錦裴裕兩個這些日眼淚便沒有停過,兩小都瘦了一大圈,但是人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再找下去,也不可能有什麼線索了。

賀子賢本來還在思索著如何勸,但還沒等他開口,裴靖便主動道:“明天,我們啟程去京城。”

“……不找了?”賀子賢問。

“找。”裴靖卻給了他一個意外的答案,聲音冷厲,“但京城也要去。”

他會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她。若是她活著,那便好,從此他再也不放她離開。哪怕是關也要把她關在身上,寸步不離。

若是她死了……

緊握的拳頭刺破了掌心,裴靖麵色緊繃,眼中布滿了血絲,眸底盡是殺意。

不,她不會死。

她不可能就這樣死掉!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他便不信她死了,他不信,這一輩子都不信!

這麼多天過去,裴錦雖然還抱著希望,但是她心中也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嫂嫂也許真的不在了。

每每想到此,眼中的淚便不受控製的落下來。

裴靖提出要去京城時,她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什麼。

裴裕卻不聽,固執地要留下來等嫂嫂。

“嫂嫂回來若是看不到我,肯定會傷心的。”裴裕緊抿著唇,“我要等著嫂嫂,不能讓她傷心。”

“你瘦了。”裴靖突然道,“若是她看見你這幅模樣,也會傷心,你忍心讓她傷心?”

他低頭看向裴裕,麵部輪廓僵硬。

“她那般疼你,知道你因她瘦了,那該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