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是無聊的。”
秦昊這話暗含鄙夷。
陸寧椿被他的話給噎到,既然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愣愣地瞪了他幾眼,又忽然笑了起來:“你呀你,還和小時候一樣,一言不合就拿話刺我。不過你也知道我不會讓你的,你剛把秦振澤弄到局子裏,他出來也不會饒了你的。”
停頓了下,他昂頭看向秦昊:“怎樣,需不需要我幫忙啊,你也知道我這人手段還是有的,財力物力也是有的,我不介意幫幫我的對手……”
“不需要。”
“你至於這樣快打斷我嗎?不是有句名言,叫話不要說的太滿。人這生的運氣是說不定的,誰也不曉得你人生到底是會徹底跌盤,還是翻盤,不是嗎?”
秦昊從蘭博基尼的後車座上起來,轉身看向他,清冽的眸光如初:“所以你也該記著我外公的恩情,別瞎折騰,更別招惹秦振澤,我不大與你計較,但你要是敢跟他聯手,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看來這次你在你老子那裏受氣受的不小啊!”陸寧椿砸吧砸吧嘴唇,頗有幾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架勢:“不過也對,要是我女人被人這麼整了,我也得炸毛。你做的對啊!”他起身,拍了拍秦昊的肩膀,歎了口氣,誇讚道:“很對,很對啊!”
秦昊沒理他。
陸寧椿也覺得無趣,他這人曆來隨性慣了的,對於某種不在自己預料中的事情,越覺得有趣。提到‘有趣’,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對了,我今天剛剛見過宋容庭,你猜他打算做什麼?”
“你什麼時候好奇他呢?”
“就是現在啊,你前腳發布新聞會,他後腳就把自己的妹妹推出去,順道擺了他爺爺一道,這樣的人才,我想不注意也難。以前就聽說過他的名聲,沒想到是這麼個妙人,不錯,不錯!”
秦昊抬眼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他給你氣受了吧!”
“你怎麼知道。”
陸寧椿頗有幾分吃驚,沒料到秦昊會猜到。
“很簡單,你這副騷包樣,又是你主動找的他。宋容庭慣會看人打狗,你是強是弱,別人說的在他眼裏都沒用。他得親自會會你,吃了虧才會確定的。”
秦昊雙手插在褲兜裏,神情淡然:“你等著,轉頭他就會對你好的跟條哈巴狗似的,粘著你。你甩都甩不掉他。放心好了,等著!”
“果然應了那句話:‘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對手啊’!秦昊,這輩子我還真就服氣過你,宋容庭還真就這樣,麵子上狠狠的打了我巴掌,看來是等著被我反咬一口呢。不過他也太小看我了,拿眼看人,我必然不會這麼簡單隻是‘咬’上他一口了。”
“所以你除了這個,還有別的事?”
秦昊自小就不大願意同陸寧椿玩,現在長大了還是這樣。他這個人亦正亦邪,自小出來闖蕩的,他爺爺很看好陸寧椿。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幫過一把,那個時候純粹是覺得,‘陸寧椿委實是個人才,他想看看到最後他的造化到底到什麼地步。’沒料到轉眼,他就東山再起,翻盤而歸。
陸寧椿也笨,瞧得出來秦昊對他愛答不理,所幸這麼些年,他早就習慣了。隻是腦袋裏裝著事,從褲袋裏繼續掏出煙盒來,遞給秦昊一根,打火機竄燃,火星在夜光中點點:“再陪我抽根煙!”
秦昊沒講話,但還是接過煙,在夜色中抽了口。味道苦澀,但抽煙確實是唯一能緩解心中抑鬱的辦法。
“她還好吧!”
抽煙抽到一半的時候,陸寧椿扭頭看向秦昊,終於問出正題。
“還好,就是有點憔悴,眼睛有點問題。”
“眼睛?注射那種藥物了?”
這話倒不像是吃驚,反倒是猜到了,現在才說出來而已。
秦昊知道陸寧椿在國外混過一段時間,有些法子聽過不少,知道也不奇怪。點了點頭,夜色中神情暗淡,清冽的眸光虛虛地落在一處,沒有光聚,抽了口煙:“嗯。”
“要我幫忙嗎?”
“不用。”
陸寧椿也沒在意:“找到了?”隨後他笑意一揚,抽了口煙:“也對,你這人什麼東西能瞞過你的眼睛。你老子那點小把戲,還嫩了點。你就是頭沉睡的雄獅子,平常瞧著懨懨的沒什麼殺傷力,但發起狠來的時候,六親不認。我服你!”
秦昊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煙頭燒到指尖,有些燙,手指一鬆,掉到地上。他踩腳摁滅煙頭,然後彎腰把煙頭撿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早點回!”
陸寧椿沒在攔著他,靜靜地把煙抽完,眼神幽幽地望著別墅房間一角。也不知道是在看裏麵的某個人,還是在看回憶裏的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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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青還沒睡。
她知道秦昊要過來,所以在等他。
院子裏,管家這回早早地就等在外麵,沒等幾分鍾,黑色的卡宴在夜色中奔襲而來。車速開的依舊很快,揚起灰塵來,隻是夜色微濃,隻覺得煙霧繚繞,有那麼幾分風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