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房地產到底該怎麼辦3(1 / 1)

第一章一個關於房子的幸福傳說 唐家嶺的冬天

又是一個北京的初冬,枯葉在刺骨的寒風中飄落,陽光被高高的樓群無情地攔截在半空中,偶爾有幾縷幸運的光線鑽過。寒風中的唐家嶺失去了往日的模樣,這裏即將成為曆史永遠的記憶,隨著唐家嶺一起消失的還有: 塞得要擠爆的公交車,滿是汙垢的早餐攤點,密密麻麻的小廣告,隨處可見的房屋出租信息,堆積成山的生活垃圾……

在很多年輕人的眼中,北京並不是天安門、鳥巢和西單,在他們看來,北京隻有唐家嶺。他們收入不高,生活拮據,工作不穩定,有的甚至完全處於失業狀態;他們每天天不亮就出門擠車,天黑了披著星星回家,人們用“蟻族”形容集聚在這裏的大學生們。

2010年6月22日,《每日經濟新聞》刊登一篇題為《北京樓市新政推高房屋租金蟻族被迫逃離市區》的文章,大學生夏斌(化名)曾經這樣對記者描述他在北京的感受:

兩年多了,我從來沒敢告訴家裏我住怎樣的房子。在他們看來,一個大學生在北京指不定多麼風光、體麵呢,絕不會想到我住的地方跟老家的馬圈差不多,更不可能想到我會為了50塊錢而跟人大吵一架。有時候我也想回去算了,可是,我家在一個小城鎮,我學的又是通信工程專業,我回縣城又能去幹啥呢?

他們之所以被稱做“蟻族”,是因為他們擁有和螞蟻一樣的特點: 高智、弱小、群居。據生物學家研究表明,在所有的昆蟲中,螞蟻是最聰明的物種,它有25萬個腦細胞,但同時,螞蟻屬群居動物,一個蟻穴裏常常有成千上萬隻螞蟻……

當然,“蟻族”並非隻是中國獨有,在眾多國家的工業化道路上,房價飛漲、貨幣貶值都是無法躲避的必經之痛,而在東亞國家的發展進程中幾乎都有過類似的過程。在日本,首都東京周圍有許多“IK”,這些隻有“臥室+廚房+衛生間”的小房子僅30平方米左右,日本很多“大學畢業低收入聚居群體”同樣要居住在這樣的“IK”數十年;在中國台灣地區,十多年前有一首家喻戶曉的流行歌曲《蝸牛的家》,歌中所描述的情形和我們現在的情形如出一轍: 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找不到我的家。在人來人往的擁擠街道,浪跡天涯。我身上背著重重的殼,努力往上爬,卻永永遠遠跟不上飛漲的房價。給我一個小小的家,蝸牛的家,能擋風遮雨的地方,不必太大……

如果說成為“蟻族”是年輕的大學生進入城市生活的必經階段,那麼年輕的農民工可能會被永遠定格在城市的遠郊,而農民工的存在就意味著中國城市化的可悲。或許隻有你放下本書,親身去體驗一番農民工的生活,你才會明白他們的心情。辛辛苦苦在城市中工作卻無法得到城市的認可,他們的歸宿隻有城中村……當我們能夠了解別人的痛苦時,我們自己必然已經飽嚐了痛苦。

發表於《財經》雜誌題為《北京人口設防》的文章稱:“根據北京市流動人口管理辦公室按照暫住證調查的結果,2009年北京統計在冊的流動人口共700多萬。”事實上,這些流動人口中,約有100萬人住在地下室,200萬~300萬人選擇群租房,剩下的一大半都住在城中村,這麼多的人居住條件惡劣,現狀讓人擔憂。

我們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整個城市正在出現兩個截然相反的環境,高樓大廈和城中村已經成為城市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僅是北京、上海,包括墨西哥城、孟買、紐約、華盛頓在內的國外城市,隻要是有高樓大廈的地方,都有城中村。根據經濟學家的解釋,外來務工人員工資很低,他們無力應付高額的房價,甚至負擔不起房租,而城中村為他們和家人提供了價格低廉的住宅,這樣他們就能在城市中生活。如果他們找到高收入的工作,他們就會住進現代化的住宅。當然,對於大多數低收入者來說,要麼離開城市,要麼永遠陷入貧困的“陷阱”。

事實上,城中村並不是一個見不得人的話題,即便是美國這樣的經濟強國也無法避開這個話題。華盛頓的攝影記者們為了從空中拍攝國會大廈,不得不動用政府的力量來遷移大廈周圍的城中村,因為它們會影響國會建築的景色。而事實上,盡管這個圓形屋頂附近的城中村不見了,貧民們一定又會出現在城市的某個角落。從某種程度上講,城中村就如同現代建築一樣,也幾乎是城市化的一個必然產物。

那麼,我們究竟需要怎樣的城市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