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背後卻一直被兩道焦灼的視線盯著。
墨驚寒眼神裏劃過一道暗光,眸子裏的光芒一閃即逝,他側頭看著自己的弟弟問道:“墨流風,他是誰?”
墨流風搖了搖手中的牡丹折扇,笑的一臉興奮:“聽聞是張將軍府的那位獨子,平日裏被教導的明明十分乖巧,前些日子聽聞去了邊境,不知道為何突然出現在京城。”
“你說,他去了邊境?”
墨驚寒的聲音驟然冷凝,五指緩緩收攏,手背上青筋畢露,仿佛隨時都要將杯子捏碎。
墨流風明顯察覺到了他的態度轉變,那雙桃花一樣的雙眼飛揚起來,他有些好奇的問道:“皇兄為何在意這個?”
墨驚寒低下頭,將眼底的殺意收斂:“不對,他如果真的去了,應該已經死在回來的路上才對,可他如今平安無事的出現在賭坊,還莫名其妙的找楊天瑞賭命,必然是受到了什麼人的指示。”
“所以呢?”
墨流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墨驚寒的眼神中已經多了幾分篤定,他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藍色的長袍散發著溫潤的氣質:“他回來了!”
墨流風像是故意沒猜到一樣:“皇兄所說的人是誰?”
見到自己的弟弟裝傻,墨驚寒一點兒也不想浪費口舌,今天收獲很多,他一定要提前去好好準備一番。
不然的話,怕是真正撞見了,沒準就要成了被動的一方。
墨驚寒從來不敢小瞧墨九霄,至少現在不能。
兩個皇子飛快的從賭坊後門離開,沒有驚動前方的任何人。
而顧靈芝此時已經和張榕從賭坊跑了回來,終於將馬車停在客棧外麵,張榕還是一臉的緊張:“真的將人甩開了嗎?”
顧靈芝笑著點點頭:“當然甩掉了,不會被人知道的。”
對於反偵察跟蹤,顧靈芝更加在行。
畢竟這種事是每一個特種兵的本能,她要是沒兩下子,也不可能進入最特殊的部隊。
所以,剛剛一從賭坊出來,兩人被跟蹤的事情顧靈芝就已經察覺了。
浪費了一點時間繞了個大彎,張榕見到顧靈芝要上樓,連忙將自己身上的銀票拿出來。
“這是剛剛的銀子……”
“是你的了!”顧靈芝直接打斷張榕的話,沒有絲毫讓他反駁的意思:“畢竟我可是拿你的性命開玩笑,這也算是對你的補償,還有,謝謝你!”
她聲音真誠,一雙眸子裏更是醞釀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光彩。
張榕一臉蒙的站在原地,等到顧靈芝走了他才反應過來。
這可是整整十萬兩的銀票,對方就這麼一點都不心疼的給他了。
那人究竟有多有錢,能夠做到這點?
當然,有錢的不是顧靈芝,而是墨九霄。
張榕一臉複雜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著那些好像燙手山芋,不過看顧靈芝的神色,他就算追上去再給她也不可能。
至於對方所說的拿他性命開玩笑這件事,張榕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生氣,可當真相揭開在眼前的時候,他哪裏還能氣的起來,簡直就是佩服。
如此簡單的就將對方玩弄於鼓掌之間,將楊天瑞當成提線木偶,甚至能夠掌控勝局,完全就是張榕沒有預料的事。
可是張榕完全不知道,在夜裏的一個時間點,顧靈芝披著鬥篷去了附近不遠處的一個小巷,見了一個人。
那人慌慌張張的站在原地等著,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卻在見到顧靈芝之後,眼神瞬間亮了。
“大人,不知道小的做的您還滿意?”
顧靈芝的臉,完全藏在鬥篷之中,不過身上的男裝,在加上特意偽裝過的聲音,完全不會被人察覺身份。
她大方的將一千兩銀票放在他手裏:“很好,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
“是是,大人放心,我絕對不會多說出一個字的!”
一疊金光燦燦的銀票拿在手裏,那人整顆心都開了花,別提有多高興了。
他一高興,就開始沾沾舌頭在那裏數銀票,可數著數著,男子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
他剛想說話,卻發現居然發不出一點兒的聲音。
原本正在數錢的手,也在不經意間開始紅腫起來,不一會兒就像是饅頭一樣。
有毒!
這兩個字徘徊在他的舌尖,那人知道自己被耍了,臉上露出一抹猙獰之色,可是卻猛地一下倒在地上。
在拐角處見識到了這一幕的顧靈芝挑了挑眉。
“活該!”
那人就是個跟在楊天瑞身邊,經常坑蒙拐騙的狗腿,做過的壞事用籮筐都裝不下,她昨晚和張榕在半路上見到這人的時候,正看到他在那裏欺負幾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