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芝見到她想走，忽然啟唇：“且慢。”
孫清柔被喊的一愣神，腳步瞬間停下，可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刺啦一聲。
百褶長裙直接脫落了一條。
鮮紅色的裙擺拖在地上，孫清柔的臉色霎那間白了。
她這身衣服乃是為了見墨九霄特意找出來船上的，裙擺特意選擇了比較長的樣式，這樣會顯得自己更高貴優雅。
然而此時，卻成了孫清柔的噩夢。
雙腿一涼，裙子裏的光景閃爍了一下，孫清柔慌慌張張的將長裙抓緊，可就算這樣，裏麵的風光也讓人一覽無餘。
顧靈芝咂舌：“孫小姐，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嗯，她是故意的……
孫清柔一臉要吃了她的眼神，若不是此時她需要用手捏著自己的裙子，她一定會揚起手，給顧靈芝一巴掌。
“你……”
顧靈芝還閑她不夠生氣：“我什麼？”
“小姐……”
孫清柔身後的幾個丫鬟連忙圍上來，可是那些人身上都隻穿著一件長袍，連一個外套都沒有，哪裏能幫的上什麼忙。
孫清柔那件長裙破碎的厲害，顧靈芝這一腳落下的也十分是地方，直接踩下了前麵的一大塊布料。
“你就是故意的，王爺，你看他……”
說話間，孫清柔眼神之中噙著濃濃的委屈之色，眼神閃過霧氣看著墨九霄。
畢竟是大家閨秀，就連受委屈都楚楚可憐。
可惜墨九霄對眼前的這一幕沒有絲毫興趣。
他好似沒看見一樣，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顧靈芝，好像在等著後續的好戲。
孫清柔沒有得到想要的回複，氣的想跺腳。
她白皙的肌膚漲紅的厲害，一口銀牙好似在此時都要被咬碎了。
這般丟臉尷尬的情景，仿佛她此時不管說什麼都無法改變此時的處境。
孫清柔忍著怒火，低聲對著墨九霄道：“王爺，你看我的裙子都已經破成這樣了，根本沒法離開，能不能請王爺借給清柔一件衣袍蔽體？”
墨九霄回答的十分幹脆：“滾！”
那一句滾子，讓孫清柔臉色一下子由紅轉白，她身為太傅之女，這輩子還沒有受到過這種屈辱，雖然墨九霄是她的心上人，可是屢次三番被這樣對待，讓孫清柔也滿心的怒火。
“既然王爺不想理會清柔，那麼……清柔告辭！”
她提起自己破碎的裙子，讓身邊的丫鬟擋在自己身前，十分不甘心的離開院子。
顧靈芝樂嗬嗬的目送著孫清柔氣惱的離開，眼神都帶著小星辰一般。
孫清柔那憋屈的表情，她看的很開心。
有氣無處使，有仇沒法報，那又委屈又尷尬的眼神，實在滿足了顧靈芝的惡趣味。
墨九霄摸了摸她的頭：“很開心？”
顧靈芝神采飛揚：“當然開心！”
墨九霄點了點頭，語氣一本正經道：“你也算是打敗了自己的情敵，值得開心。”
顧靈芝一愣，似笑非笑的瞧著他：“情敵？”她算什麼情敵。
她根本沒將孫清柔放在眼裏。
一雙眸子裏劃過一道精光，顧靈芝摩擦著指尖，眼底在計算著自己下的一步步暗棋。
墨九霄看到顧靈芝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直接將她的臉抬起來。
硬是讓她的瞳孔容納自己，墨九霄冷聲道：“你是不是將本王都沒放在心上？”
顧靈芝感覺到墨九霄那話語之中濃鬱的醋味，連忙打斷話題：“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墨九霄微微冷著一張臉，可是聽到對方這樣問的時候，還是側過頭：“嗯！”
顧靈芝心下稍安。
還有三天時間，一切都還來得及，她要送給顧茯苓一個最大的驚喜。
天色已暗，雲陽殿之中已經掌了燈。
昏黃的光暈在月書逸有些蒼白的臉頰上閃爍著，他目光盯著手心裏已經幹枯的藍色花瓣，薄唇輕輕抿緊。
房門被推開，一個守門的小丫鬟走了進來：“國師，早些休息吧，不然對身體不好。”
她將散發著濃濃苦味的湯藥放在桌子上。
心口的位置傳來一陣陣刺痛，月書逸皺了皺眉，卻依舊將一碗苦到了極致的湯藥全部喝下。
越是了解自己的病，月書逸的心中就越是不甘。
花瓣在指尖碎成了點點碎片，月書逸腦海裏回想著一句話。
當年他師父親口告訴他，以他的身子，絕對活不過二十歲。
而如今，他已經二十二歲有餘，全部都是靠著每天三次的湯藥續命。
要不是再加上從小種下的續命蠱，不然他恐怕早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