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謀逆,造反這兩個詞,乃是身為帝王的大忌。
一直沒有開口的帝王,在聽完顧靈芝的辯論之後,一臉失望的看著墨驚寒,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桌麵上:“墨驚寒,朕要聽你的解釋!”
老皇帝還算是一個明君,不會直接讓人將自己的兒子拉出去斬了。
可是那怒氣,已然上升到了極點。
墨驚寒有些詫異的仰起頭看了一眼顧靈芝,顧靈芝還是那樣衣服老神在在的姿態,可是明明這次是他來質問顧靈芝的,怎麼反過來,就變成了顧靈芝質問他是否造反?
解釋……還解釋什麼?
皇帝如今正在怒頭上,不管他說什麼怕是都不會相信。
墨驚寒緩緩閉上雙眼,臉色略微蒼白了幾分,他緩緩開口:“若是父皇覺得兒臣不忠不孝,和大哥一樣,甚至覺得兒臣效仿當年因為造反被滅門的鎮國侯府,大可以直接殺了兒臣。”
顧靈芝雙眼瞬間眯了起來,好一個以退為進。
墨驚寒低著頭,渾身充斥著一種絕望之氣。
皇上耳邊清淨了,先是惱火的凝視著他半晌,見到他如此乖順的低下頭,火氣逐漸減弱了一些。
“若是今日你不能在這件事上給朕一個交代,朕絕對不會繞過你!”
墨驚寒聽到這話,肩膀僵硬了一下。
他墨色的雙眼緩緩眯起,略顯清冷的容顏多了一種隱忍:“兒臣知罪,之前的話卻有欺君之嫌,隻是兒臣愛妻心切,不想讓她多參與一些事。”
顧靈芝站在墨九霄旁邊,忽然感覺墨驚寒簡直就是一個玩戰術的高手。
她莫名其妙的覺得,還是留在邊關,跟著大部隊,甚至待在墨九霄的身邊比較舒服。
雖然墨九霄這個人有些難懂了一些,可不多數時候還是挺正常的,至少,他不屑對她用這些陰謀詭計。
因為他從來隻來硬的……
顧靈芝連忙將跑遠的思緒給收了回來,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彎了彎,像是陷在什麼回憶裏。
墨驚寒的話還沒說完:“茯苓和我提過,當年造反的餘孽還沒有清除幹淨,可是想要抓住那些人的把柄很難,就想到從遠在邊關當年的鎮國侯府嫡女身上下手,此次茯苓之所以親自過去也是有這種打算,可最終得知那女人已經死了,就無功而返,之所以一直沒有通知父皇,是害怕父皇怪罪兒臣多事,想要借此機會清除異己。”
他低頭認錯,將忠心表露的十分真誠,老皇帝的眼神瞬間柔和了不少。
顧靈芝看著十分好笑,老皇帝年紀大了,雖然害怕自己的小輩奪走他的江山,可是多少還是顧念親情的,不然,他也不會對月書逸那般特殊,對墨驚寒多加照顧。
現在整個皇城,大部分的大臣都站在了三皇子一脈,皇上雖然有意打壓他,可是後宮之中卻再也扶植不出一個能夠和三皇子對抗的人手。
墨九霄的回歸,一來是老皇帝想要消減他的兵權,另外一個方麵,也是利用他來給三皇子壓力,順便鎮壓一番。
“原來如此,你若是早說,朕也不會怪罪於你。”
皇上長歎了口氣,目光重新落在顧靈芝身上:“你這小小侍從,可真是好大的野心,居然三番兩次的誣蔑皇室中人,說,三皇子妃身上的毒,究竟是不是你所下?”
顧靈芝剛想開口,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個太監領著兩個丫鬟走了進來。
那兩個丫鬟高聲說道:“皇上,奴婢等人在九王爺暫住的偏殿之中,發現了和三皇子妃娘娘所中之毒一樣的毒藥。”
皇上看到那擺在自己麵前的瓷瓶,臉色瞬間變了。
“你還有什麼可說?”
顧靈芝掃了一眼瓷瓶,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墨驚寒,清清楚楚的見證了一出大戲。
她背著手,一步一步的走到中央的桌子旁邊,直接將那裝著毒藥的藥瓶拿了起來。
聞了聞裏麵的氣味,顧靈芝瞬間笑了:“皇上,草民當然有話要說,這毒藥雖然看起來毒性劇烈,卻絕對不會害死人,甚至說解毒之後的副作用都少之又少,我要真的害人,為何不用那種立刻致命,或者不讓人發現的毒藥呢?”
皇上死死的皺了皺眉。
顧靈芝卻邁步來到那丫鬟麵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誣蔑別人的時候,也要弄的像是那麼回事一些,我說對嗎?”
那丫鬟麵色驟然一變,忽然眼皮一翻,直接倒在地上。
顧靈芝好像嚇了一跳,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她揚了揚眉,“怎麼這麼弱,我不過是拍了一下就暈倒了。”
皇上猛然站了起來。
就連墨驚寒,目光都驚疑不定的看著顧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