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芝雙眼之中劃過一道明悟。
這還真是慕容轍的手段。
她仔細琢磨了一下，低聲說道：“王爺，我們過去看看。”
墨九霄聞言，一擺手，立刻帶著身後的數千人馬向著山坡上走去，隻要站在那高處，就能看到遠方的一些景象。
剩下的人將那幾百人暫時收編在隊伍裏，然後浩浩蕩蕩的爬上山穀，站在山坡最高的位置，墨九霄順著空曠的位置看了過去。
那裏，有一群人在混戰。
人數不算很多，大概也就幾千人的模樣，隻是卻已經呈現出一邊倒的趨勢。
之前說話的狼狽首領指著哪裏說道：“我們剛逃出來，沒想到後麵的那些人都沒跑掉，完了，這下完了！”
那些人身上的衣服很好分辨陣營，顧靈芝看了墨九霄一眼，等待他的決定。
這些人，究竟是救還是不救。
就算救了，怕是前方軍營那邊的戰鬥更加危機，南淮的這次偷襲，怕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救人！”
墨九霄倒是沒說什麼，甚至沒有太多的猶豫。
身後張榕江平為首的軍隊直接騎著馬衝了進去。
因為這些人的加入，一瞬間原本低劣的趨勢開始反轉，墨九霄的手下果然一個個都是驍勇善戰之輩，很快將那些人拿下。
俘虜的俘虜，斬殺的斬殺，所行之事毫不留情，也讓顧靈芝充沛的體會到了戰場上的殘酷。
然而，就在此時，那敵軍將領之中好像有人認出了墨九霄來。
“是墨九霄！”
“是那個北翌九王，他不是南淮人嗎，為何要給北翌賣命！”
一聲聲厲喝，從被俘虜的那些人口中傳來，那些人的眼底，爆發出比對敵人更強烈的恨意。
顧靈芝就算站在遠處，也感覺到了那種森森的壓力。
墨九霄……
她唇角輕動，念了念那個名字。
雙手緊緊握了起來，她不知道該在這種時候要不要安慰他。
隻是看起來墨九霄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冷漠之中透著濃濃的疏離。
他拿著劍大步走到一個俘虜麵前，眼神之中劃過一道淺淺的冷色：“沒有什麼北翌九王，也沒有什麼南淮人，我隻是墨九霄！”
墨九霄一番話，此時已經表達了自己的立場，他不會再成為北翌的利刃，也不會回歸南淮，他要做的，就是當自己的王。
顧靈芝心中略微有些感悟，邁步走到墨九霄身側，她垂眸看了一眼那些俘虜，甚至也有南淮的人在看著她。
她向著自己身邊瞧了瞧，好像她這裏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可是那些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卻像帶著考究好奇的色彩。
顧靈芝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微微眯了眯，她走到最近的一個人麵前冷聲道：“你在亂看什麼？”
那人連忙低下頭：“夫人長的很像殿下新納的側妃……”
“……”
顧靈芝長眉輕挑，一雙眸子裏劃過濃濃的怒色：“側妃？”
她扶額，強忍著心裏的怒色：“我倒是要看看，你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墨九霄收起長劍，眼神之中多了濃鬱的墨色，他轉過身，淡淡啟唇：“將這些人捆起來，送到前麵軍營！”
幾千人立刻行動起來，再加上剛剛收編的那些，隊伍眼見著壯大起來。
顧靈芝重新回到馬背上，眼神看著前方煙火繚繞的地方。
一想到剛剛那人說的話，她就忍不住想要皺眉。
看那人說的話不像是假的，不過她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多出來個雙胞姐妹。
墨九霄一直沒有開口，可是那眼底的不悅和殺意，仿佛感染了身邊的人。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浩浩蕩蕩的向著那邊行去。
沒多久，軍營的影子就已經出現在眾人麵前，原本整齊的軍帳也被大火燒毀。
地麵上狼藉一片，屍體橫陳。
雖然心中早就做好了準備，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顧靈芝還是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血腥味在空氣之中隨風蔓延，她胃裏一陣陣的泛著惡心。
墨九霄見到她臉色難看，抬起手，竟然故意遮住了她的眼：“若是看著不舒服，就回到車中休息！”
顧靈芝搖了搖頭，不過還是因為他的動作暖了暖：“我倒不是見不得這些，隻是因為……”
還沒等她說完，墨九霄就一本正經的將她的話頭給搶了過來：“嗯，我知道。”
知道？知道什麼鬼？
顧靈芝嘴角抽了抽，不過還是沒有多說什麼，隨著大部隊繼續前進，直接站在了空蕩蕩的軍營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