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霄帶來的手下,連夜將那嬤嬤和仵作送到皇宮,皇後找了一天都不見人,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外麵的聖旨就已經到了。
皇上召皇後回宮。
這種事以前完全沒有過,皇後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卻也無可奈何。
一行人重新回到宮裏,南淮帝早早的就已經等在了玄武殿之中。
幾個大臣沒有走,隨著皇上從金鑾殿來到這裏,地麵上跪著一個老婦人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仵作,兩個人脊背有些發抖。
“皇後娘娘到!”
一聲尖銳的呼喊聲從門口傳來,皇後一身雍容華貴的走了進來。
站在皇上身側的,乃是當今的三皇子慕容轍。
慕容轍臉色冰冷,隻感覺那個將這燙手山芋重新塞到他手中的女人可惡至極。
顧靈芝並沒有親自露麵,整個朝堂之上,隻留下了三皇子和太子一脈的大臣。
皇上坐在上方的位置,手掌猛的一拍桌子,他冷聲對著皇後喝道:“皇後,你可知罪?”
當看到那兩個奴才跪在這裏的時候,皇後顯然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她眼神惶恐的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著衣袖:“皇上,這兩人都是誣蔑本宮,本宮什麼都不知道。”
南淮帝眼神停留在皇後身上:“你害死小皇子,害死惠妃,這兩個狗奴才已經全都交代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皇後見到南淮帝眼底的懷疑,眼神瞬間落在慕容轍身上:“皇上,一定是他陷害本宮,三皇子早就想要借機對本宮不利,這兩個奴才都是被他收買了。”
慕容轍臉色沉了沉:“父皇,兒臣該做的已經都做了!”
南淮帝對著慕容轍擺了擺手:“朕知道,你先下去吧。”
南淮帝見到事到如今也不承認一切的皇後,忽然出口屏退了身邊的所有人。
宮殿之中隻剩下他和皇後,皇後擦了擦淚珠,一雙眸子之中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和從容。
“皇上,本宮……”
“跪下!”
她剛想起身,聽到和兩個字,雙膝一軟。
“你可知道,那孩子的生母是誰?”
皇後張了張嘴,雙眼閃了閃。
她死死的攥著五指,眼底的憤恨更濃。
“不過是個替身罷了,皇上為何對她戀戀不忘?”
南淮帝輕輕笑了笑:“就算是個替身,也比你合朕的心思!”
“皇上……”
皇後大驚失色,看著皇上的臉,眼神之中劃過一道失望之色。
“那女人已經死了皇上……”
“你的目的不是除掉惠妃,而是想要殺了那個孩子,那孩子才五歲,他究竟得罪了你什麼?”
被一語戳中了心事,皇後身體微微晃了晃。
她有些心慌,“皇上,妾身從未……”
“是,你從未有過歹心,從未吃過醋,隻是看著那孩子心煩!”
皇後驟然抬起頭:“皇上,那你呢,若是你將那孩子放在心上一點,他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被這一句話問到了重點,南淮帝的臉色十分難看。
皇後突然笑了起來:“皇上,那女人都已經死了二十幾年,你卻還是對她念念不忘,如今更要將她的兒子接回來,想要頂替我兒子的位置,憑什麼,妾身就問,憑什麼!”
南淮帝的眼神驟然一冷:“就憑我當年負了她,害得她慘死在外,朕就要讓你看著,你辛苦多年想要盼的位置,最終落在被人手裏!”
這句話實在太過狠辣。
皇後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雙眼微微有些無神。
這皇宮之中秘密很多,可是,在明眼人眼中卻沒有任何秘密。
皇上一直沒有去追究這件事,卻不代表他不知道真相。
皇後顯然已經知道了他的用心,從地上起來,臉色蒼白的向外走去。
南淮帝對著外麵的屬下開口道:“皇後犯下大罪,將其押入冷宮,聽後處置,惠妃無辜遇害,將其遷入皇陵,追封為皇貴妃!”
雖然人已經死了,卻受到追封。
這對林家來說也算是得償所願。
慕容轍守在門外許久,得到這樣的答複以後,十分滿意的垂下眸子,轉身剛要離開,卻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白連川……不,應該是慕容連。
他擋住慕容轍的去路,一雙狐狸眼笑的依舊迷人。
青色隨意的長袍,將他襯托的好似一個偏偏書生,整個人都包裹在書卷氣中。
慕容轍的麵容一冷,兩人並非頭一次見麵。
隻是,之前的慕容轍對他並不熟悉。
慕容連離開南淮皇宮五年的時間,而慕容轍一直都在外打仗,宮裏的兄弟姐妹感情十分薄弱,所以即便是在戰場上見麵,慕容轍也沒有將他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