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死了！
這簡直讓張榕感覺不敢置信。
在他眼中，顧靈芝十分厲害，比平常的女子強百倍千倍，尤其是生存能力這上麵。
畢竟她自己就是醫術高超的人，目前還沒有見到過顧靈芝沒有治好的病。
當年的瘟疫嚇壞了不知道多少人，到了她的手中輕鬆鬆的就被解決了。
“江叔叔，安兒怕！”
小男孩抓住江平的手腕，一下子縮進了江平懷裏。
這段時間，江平也不太好過，東躲西藏不說，還要聽從顧靈芝的吩咐，拖延時間。
能過拖延多久，就多久！
因為那樣，墨九霄就永遠不知道她已經不在了。
想到這裏，江平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唇角微微顫抖了一下，心疼的摸了摸兩個孩子的發。
“江平，他們叫什麼？”
張榕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遠處，不管去接近害怕他的兩個孩子。
畢竟孩子都是敏感的，對於上過戰場的人會有些畏懼，好在江平和他們生活的時間夠久，所以他們才不會害怕他。
江平聞言，將小男孩拉了過來：“名字是王妃取的，男孩是哥哥，叫平安，女孩是妹妹，叫興兒。”
張榕嘴角抽了抽，這名字還真夠隨意的。
不過王妃高興就好，不管叫什麼，這兩個孩子都是王爺和王妃留下來的骨肉。
“皇上醒過來了！”
太醫從裏麵走出來，掀開簾子對著外麵的兩人說了一聲，他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轉身站在旁邊：“皇上讓你們進去！”
江平摸了摸胡子，這段時間為了偽裝，他連臉都沒辦法洗，整個人都顯得邋遢至極。
他一手一個的將兩個孩子領了進去，男孩走在前麵，一雙黑黝黝的大眼四處看著。
女孩顯得有些緊張，看著兩個搗蛋鬼在這裏這麼乖巧，江平總算安心了一些。
剛剛走進大廳，就見到墨九霄已經坐在了床邊。
江平連忙跪倒在地，餘光看著墨九霄十分冷沉的麵容，一時間不敢出聲。
胸口的位置還有些疼痛，但是他依舊筆直的跪在那裏。
“什麼時候？”
墨九霄的語氣平穩下來，像是在問一件最簡單的事情。
江平猶豫了一下，終於開了口：“一年前，在生下兩個孩子當晚，王妃就已經……”
這件事根本無解。
不管是孩子，還是墨九霄或者顧靈芝，終究都要失去一方。
而顧靈芝十分自私的選擇了將一切留給墨九霄來承受。
江平抬起頭，小心的看了一眼墨九霄的眉眼，卻見到，之前的和現在的墨九霄有了一點兒區別。
不再暴怒，甚至沒有追問江平這件事的原因。
好像，一切都知道了一樣。
“王……皇上……”
“不用說了，朕都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
江平有些詫異的看著墨九霄，那張英俊至極的麵容上，透著濃濃的壓抑和蒼白，因為之前的傷心過度，顯露出一種疲憊來。
“皇上，您都想起來了？”
江平眼圈微微發紅，將兩個孩子往麵前帶了帶，他咬著牙說道：“還請王爺治罪，都是微臣的錯，害得王妃喪命！”
墨九霄垂眸：“你是做錯了，理所應當付出性命，不過，朕的孩子是你帶到這麼大的，若是殺了你，朕勢必會讓他們怨恨與朕！”
他的目光，總算落在了兩個孩子身上。
墨九霄坐在床邊，目光柔和了幾分，對著兩個孩子伸出手。
這兩個孩子，是顧靈芝用性命換來的，他如何能不喜歡，不珍惜。
兩個孩子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動。
江平推了推他們，低聲在他們耳邊說道：“快過去！”
因為他的推搡，兩個小孩手拉這手走到墨九霄麵前，其中一個用十分好奇的眼神看著墨九霄。
墨九霄沒有絲毫猶豫的將兩個娃娃抱在懷裏。
就像是在抱著顧靈芝一樣。
他閉上雙眼，心髒卻在劇烈的痛苦著，就算是這麼多年的苦難加起來，也難以形容他此時的難受。
那種重要的東西被硬生生的割掉，靈魂仿佛都被抽空了。
現在留在這裏的，就像是要完成任務的行屍走肉，那顆心，也隨著顧靈芝的消失而死了。
他當年就擔心過。
他的靈芝與眾不同，是突如其來闖入這個世界的來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靈芝，會以這種方式逃離他的世界。
周圍的一切，都像是失去了色彩，墨九霄半晌沒有說話，一張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