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安搖搖頭。
“為什麼?”沈盈看的出來小平安其實也不想離開。
“我爹說,我們要避嫌,我一直留在娘這兒,娘會很煩惱的。”小平安說著說著就悶悶不樂起來,“小平安不想娘煩惱。”
沈盈怔怔。
他還是這麼一如既往的體貼人。
“娘,我走了。”小平安說完就跑。
因為再不跑回隔壁,他真的要控製不住要留在娘身邊。他答應了爹爹按照他說的做,隻有這樣,娘才會快快和他們真正住在一起。
人真的是個很複雜的動物,用三個月習慣了孤獨,但半個月的時間,沈盈就完全打破了她的生活節奏。
晚上,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腦子裏一會是那個男人的溫柔謙和的身影,一會又是小平安。她很茫然,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這對父子居然在她心裏留下這麼深的痕跡。
翻來覆去良久,沈盈才閉上了眼睛。
沈盈漸漸睡熟了,這時候,一把匕首從門縫插進來,小心翼翼的滑動門栓。
一點一滴,門栓終於被撬動,最後哐當一聲,門栓落在地上,男人偷偷的摸了進來。
因為不太熟悉屋子裏的布局,他借著冷淡的月光,好一會兒才找到床榻的位置,男人的嘴角勾起一個誌在必的弧度。
他慢慢靠近她。
最後到了她的床榻邊上。
今天有風有月,透過月光,男人舔了舔唇,目光落在她溫婉通透的臉上,他慢慢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沈盈感覺有些不對,冰冷的觸感從額頭滑過,她皺了下眉。
“盈盈姑娘。”
有人在叫她?
沈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然後瞬間就愣了,她猛地下從床上坐起來。
“ 林平,你怎麼在這兒。”
林平見她醒了,微微有些激動,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臉,沈盈忽地避開了。
“ 林平,深更半夜,你來我房間想幹什麼?”
見她直接避開,林平臉上的笑意不改:“ 盈盈姑娘,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你說我想幹什麼,本公子想了幾天,敗在鰥夫手裏,實在是丟了我的臉。”
“那你想幹什麼?”沈盈的手往枕頭下麵摸。
“ 我想。”林平目露凶光,一下子撲向沈盈,“盈盈姑娘,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嫁給我好不好。”
沈盈朝著旁邊一躲,恰好閃開了:“林公子,你自重。”
“ 自不了重。” 林平又去抓沈盈的手,“盈盈姑娘,我會對你好的。”
“ 你放開我,我要叫人了。”
“ 你叫啊,正要讓鄰居街坊看看。”
說著,林衝的嘴就往沈盈跟前湊。
“ 你無恥。”
“盈盈姑娘,我都想死你了。” 林衝猛地壓倒過來。
“你放開我。” 沈盈怒。
林衝喘著粗氣道:“盈盈,你別掙紮了。”
邊說著,他的頭朝著沈盈埋下去,沈盈眼一眯,用盡全身力氣抽出枕頭下的匕首,猛地朝著男人刺下去。
冷光一閃,林平後背傳來刺痛感,他直起身體,朝後麵一摸,濕膩膩的……是血。
沈盈手裏握著刀子,縮在牆角:“你別過來。 ”
“敬酒不吃吃罰酒。”林平臉黑如墨,再次朝著沈盈撲了過去,他身強力壯,沈盈不是他的對手,林平去搶了她手裏的匕首,推搡之間,再次劃破了他的手臂。
林平臉色越來越黑,一把拽過沈盈的頭發,沈盈吃痛,閉著眼睛亂揮著刀子,又重重朝前麵刺。
這時,一聲悶哼傳來,沈盈愕然抬頭,她忽的鬆開握著匕首的手。
林平低頭,汨汨的鮮血染紅他的胸膛,匕首正好插在的他胸口處,極其深。
“ 你……” 他愕然地瞪大眼睛,然後倒下了。
恰好此時,房門被推開。
扶嘉看著眼前這一幕,盈盈表情驚恐,跌坐在床褥上,林平倒在床下,胸口插著匕首,空氣裏全是鮮血和驚恐的味道。
“盈盈,盈盈。”扶嘉連忙走過去,輕輕地叫她。
沈盈的手一直抖啊抖呀,她呆呆地無看著地上的人,害怕道:“他死了?”
扶嘉先試了試林平的呼吸,確定他沒有故意,他起身溫柔地搖了下沈盈,沈盈目光呆滯,望著床榻下方。
“ 好了,別看了。”扶嘉擋住她的視線,柔聲道,“ 沒事兒,沒事兒。”
他輕聲哄著,柔柔拍打著沈盈的後背:“放心,有我呢,我在,不怕。”
她牙齒發顫,渾身都在抖,好一會兒,呼吸才緊緊恢複平穩。
她訥訥地抬起頭: “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
“ 他是罪有應得。” 他細聲安慰道,“ 林平表麵人模人樣,背地為人十分不堪,仗著家裏權勢,糟蹋了好幾個姑娘,其中有人受不了這種侮辱,自裁而亡,盈盈,你是為民除害,殺的是畜生,別害怕。”
“ 真的嗎?”沈盈緊緊攥著扶嘉的衣角,抖著嗓子問。
扶嘉將她臉上汗濕的劉海輕輕撫開,點頭道:“當然了,他是罪有應得。”
接下來又安慰了沈盈好一會兒,她的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
扶嘉這才鬆開她:“ 乖,我去把他給處理了。 ”
處理了……
扶嘉彎腰,直接把人打橫抱起,走到廚房。
沈盈在床上坐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她從床上爬下去,聽到廚房裏的謔謔聲,她走過去 ,廚房有一大潭血跡,扶嘉正在認真打掃血跡。
“ 他人呢?”
扶嘉抬頭,指了指旁邊的蛇皮口袋,沈盈忍不住一個激靈,扶嘉把所有血跡清掃完,見沈盈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他把人打橫抱回她的床上。
“盈盈,乖,你先睡一會兒。”
沈盈睜大眼睛:“我睡不著。”
扶嘉眼中閃過一絲心痛,“你閉上眼睛就能睡著,相信我。”
抓著他的衣角,沈盈好一會兒才敢閉上眼。
扶嘉守著她,但是他知道此時盈盈是睡不著的,他伸手一點,點了她的睡穴,又給她整理好被子這才離開。
出了臥房。
扶嘉朝著某個樹梢一看。一道黑色身影一閃,立刻跪下。
扶嘉垂眸,輕輕地笑了下,笑容讓人渾身發冷:“ 去讓知縣徹查容縣首富林家,不得包庇 。”
“是。”
扶嘉勾了勾唇,雖然今夜的安排出了點波折,但總體還是按照他的計劃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