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慕容垂的重大失誤(3 / 3)

司馬曜說,不會吧?哪有這樣的事。

太元十五年(390年)二月初二,司馬曜下了個任命書,任命王恭為都督青、兗、幽、並、冀五州諸軍事,兼青兗二州的刺史。

他這個任命書才下了沒多久,司馬道子又順便提拔了王國寶一下。原來王恭本來的職務是中書令,他去當了地方牛人之後,這個中書令的位子一直空著,司馬道子就讓王國寶坐了上去。沒幾天,又讓王國寶當中領軍,成為軍隊的首領之一。

司馬曜是晉室南渡以來,在皇帝位子上坐得最久的人,但也是個辦事效率很低的人。他老早就想把王恭和殷仲堪放出去當地方牛人,可讓王恭過去兩個月後,於太元十七年(392年)的十一月初十,才下詔讓殷仲堪出任都督荊、益、寧三州諸軍事兼荊州刺史。

殷仲堪也是當時的名士,人氣一直很高。可現在不是以前,以前大家都被人氣榜上的指數弄得迷糊,以為人氣指數高的人水平就高,而現在開始現實起來了,知道人氣是人氣,水平是水平。因此很多人對這個任命就很不看好。

殷仲堪到任之後表現果然很差,對大政方針一點不開竅,一天到晚就耍點小聰明,靠忽悠老百姓過日子。

這時,另一個牛人出現了。

這個牛人就是桓溫的小兒子桓玄。

因為桓溫以前太牛,牛得差點兒把司馬氏的招牌砸爛,丟進曆史的垃圾桶裏,所以,後來朝廷對桓家一直存有戒心,而對這個桓玄就更不敢重用了。

在桓玄還很小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了不起,是個大英雄,可是,他越覺得自己了不起,人家就越不讓他出頭。直到二十三歲了,才當上太子洗馬。這麼大的本事,就當個洗馬——當然不是真正的洗馬,而是太子宮圖書管理員,相當於太子宮中的文化站站長。

他當然不想把這個文化站站長當到頭發花白的那一天。他想來想去,在這個社會上混,光靠能力是不行的,還得嚴格遵守那個潛規則。於是打算去走一下司馬道子的門路。

那天他進司馬道子的門時,司馬道子正喝得大醉。有人說,老大,桓玄來看你了。

司馬道子睜開眼睛,當著大夥兒的麵指著桓玄說:“嗬嗬,你就是桓玄?就是桓溫的兒子桓玄?我記起來了,你老爸後來想造反,是不是這樣啊?”

桓玄一聽,嚇得當場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直到退場都不敢說一句話,走到門外,連身體都直不起來了。這才知道,這個官場的潛規則不是每個人都走得通的。他對司馬道子恨得要死,一想到這四個字,就恨得咬牙切齒。

後來,桓玄又當上了義興太守,又覺得這個職務跟自己的水平一點不匹配,就氣憤起來,跑回封國去過自己的日子了。

他是他老爸爵位南郡公的繼承人,采邑就在荊州。

殷仲堪覺得自己的地盤上有這樣的牛人,實在不是件好事。因為,桓家幾代人都是荊州的一把手,在這個地方的勢力大得很,大家對桓家的敬畏,遠遠超過對殷仲堪的敬畏。

桓玄曾經在殷刺史的麵前表演馬術,縱騎狂奔,之後,還用長矛指著殷仲堪的咽喉,做了個刺殺的動作,然後哈哈大笑著跑開,好像殷仲堪是個活靶子。

中兵參軍劉邁直接對桓玄說:“你以為你有馬有槍就可以牛了?現在是什麼時代?是以法治國的時代。你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律例知識。”

桓玄一聽,臉上全是憤怒。

劉邁看到這個情形,心裏很爽,嗬嗬,你們都怕他,就我跟他對著幹,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啊。真理在我手中,我怕什麼?

劉邁不怕,但殷仲堪怕得要死,在桓玄離開後,馬上叫劉邁連夜狂跑回首都。桓玄果然派出幾個人要幹掉這個眼裏隻有律例沒有桓玄的家夥,而且在發現劉邁逃跑之後,還在後麵猛追。劉邁拚了老命地狂跑,這才保住性命。

不久,胡藩來到荊州,看到桓玄這麼囂張,勸殷仲堪不要讓他這麼發展下去,最好修理他一下。

可殷仲堪有能力、有膽量修理桓玄嗎?

當然,如果是謝玄、朱序這樣的人,是不怕桓玄這樣的黑社會分子的。可殷仲堪隻不過是王澄之流的人物而已,哪敢有什麼動作?

胡藩看到殷仲堪不理自己的話,知道他以後除了後悔,沒有別的選擇。

固定的冤家

在晉國像堆爛泥一樣軟弱無力時,北方那些勢力還在緊張地廝殺著。他們拚命了這麼多年,很多地方都換了幾輪老大,而且冤家是誰也越來越明確。

到了這一年,也就是太元十八年(393年),北方那些勢力中也有幾個進行了換屆工作。先是前秦的苻丕,事業越做越小,當了兩年的老大後,被部下馮該殺掉。可前秦的大旗仍然不倒,苻堅的族孫苻登又接過苻家的槍,繼續打下去。

之後,前秦和後秦就成了固定的冤家,苻、姚兩家不斷地找對方來練,一直到現在,誰也打不垮誰。

苻登很崇拜苻堅,剛當上皇帝時(他於太元十一年當上皇帝),在軍中立了一塊苻堅的神位,然後放在車上,把這輛車裝修得很豪華,上麵插著黃旗,讓三百個肌肉發達的武士當這個車的衛士,排場比皇帝的還要壯觀。準備打仗時,他就先跑到神位報告:老大,我要出戰了!請批準吧!

他帶著這輛神車,天天找姚萇報仇,兩人打了幾個很雷人的戰例。

有一次,苻登帶著大軍包圍了姚萇的大營,把姚萇包圍得已經很緊張,如果就這麼猛攻下去,打死姚萇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哪知,他卻突然下令大軍在姚萇的大營四周放聲大哭起來。一時間,姚萇的大營“四麵大哭,哀聲動人”。姚萇一聽,他搞什麼鬼啊?本來,現在最該哭的是自己啊,他為什麼叫士兵們集體大哭?你會哭,難道他的部隊就不會哭?好啊,咱們就放下武器,比比看誰哭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