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劉裕的新時代(2 / 3)

慕容超當然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這個攤子已經是爛攤子,還牛哄哄地派慕容興宗和公孫歸等人帶著騎兵攻打晉國的邊境,並且還拿下了宿豫,放開手腳擄掠了一遍。當然,最大的收獲是抓到二千五百個帥哥和美女,全都拿去充實皇家歌舞團,讓他們練大合唱。

慕容超一看,以前叔叔在位的時候,有過這樣的成就嗎?看誰敢再說我的攤子爛?爛攤子還能取得這樣偉大的勝利嗎?

他馬上大力表彰宿豫大捷的有功人員。

晉中央馬上派劉道憐任並州刺史,專門負責防備慕容超的下一次襲擊。

這個劉道憐是劉裕的弟弟。這時,他家兄弟都拿穩了兵權,劉氏的權力基礎越來越穩固——我們不知道,劉裕這時是不是有其他想法,但他培植自己勢力的做法已經很明顯了。

之後,也就是義熙五年(409年)三月,劉裕在牢牢控製中央大權之後,決定向南燕叫板。

大家知道,司馬氏的高層雖然內鬥得非常激烈,在自己家裏打得很有水平,可一提到外戰,大家就集體腿軟,認為別人不來打他們已經不錯了,他們千萬不要去惹這個麻煩無比的事——這事弄不好,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就全完了。隻有孟昶和謝裕幾個人認為,搞定南燕是沒有問題的。劉老大你就別聽別人的意見了。

劉裕當然不會聽別人的意見,自從劉穆之的那一席話之後,他就知道再聽那一夥人的意見,他就會被人家玩下去,直到玩完為止。

四月十一日,劉裕帶著晉兵的主力向南燕國發起攻擊。他這時的職務是中軍將軍——從這個職務看,我們就可以知道當時門閥製度的森嚴。以前,司馬元顯一點功勞也沒有,隻因是司馬家的人,十幾歲想當什麼官就當什麼官。可現在劉裕滅了桓玄,這個功勞是說有多大就可以有多大的,可就是因為出身太見不得人,雖然拿住了國家最大的權力,但仍然不敢直接把職務寫成大將軍或者大司馬這幾個字。

劉裕帶著艦隊從淮水進入泗水,五月到達下邳後,登陸直指琅琊。

大家一看劉裕這個架勢,就是快速將南燕致死的架勢。不是說南燕有三十七萬大軍嗎?慕容氏的男子漢們個性突出,都是打仗的好手,能在短時間內把他們解決嗎?這種冒險主義實在有點危險,就向他說:“老大,還是謹慎點好啊。如果敵人堵住大峴山,來個堅壁清野,咱可就不好辦了。現在咱們已經深入人家的境內,要是被他們困住,恐怕連回家的路也沒有了啊。”

劉裕卻一點不在乎:“現在的鮮卑人不是慕容恪時代的鮮卑人了。這些家夥現在沒什麼戰略眼光了。他們以為咱孤軍深入,肯定不能多待幾天,不用打仗就得自覺撤軍。所以,他們最多隻在臨朐一帶布防,或者退守到他們的首都,哪會派兵死守大峴山?他們要是有這樣的眼光,還會把國家弄成這個樣子?大家放心前進。”

這時,慕容超也在召開軍事會議。

公孫五樓首先發言,認真分析了當前的形勢,提出三個策略:上策就是守住大峴山,讓敵人不能進入南燕的心髒地帶,死死地拖延時間,再切斷他們的糧道,然後腹背夾擊他們。中策就是死守城池,不得出戰,除了自己的軍糧之外,全部銷毀,還要把田裏的莊稼割光,不要留給敵人一粒糧食。這樣,晉軍想打打不了,想吃也沒有,不用半個月,他們就會全麵崩潰。下策就是放他們進入大峴山,然後再出城跟他們對抗。

公孫五樓的人品巨壞,但這一次的頭腦很清醒,對形勢的分析很到位,提出的策略也很對。以前慕容超對他言聽計從,可這時卻突然頭腦發燒,硬是不采納他的意見。他說:“五樓你說得不錯。可我這幾天觀察星相,本年的福星正照耀著齊魯大地呢。這說明,老天爺是在保佑咱們的,所以,隻要咱們敢於跟他們硬拚,他們隻有失敗。為什麼一定要割掉莊稼、燒掉糧食?這可全是咱們的糧食啊。所以,你說的下策才是上策。現在命令部隊,讓敵人進入大峴山,咱們跟他們決戰。”

幾個手下一聽,都極力反對,但慕容超宣布,所有反對無效。

散會後,慕容鎮一聲長歎:“咱們的老大跟劉璋是一路貨色。咱們全部完了。”

這話傳入慕容超的耳朵裏,把慕容超大大地刺激了一下:“居然把我比成劉璋了?”他當場把慕容鎮抓了起來,然後下令按他的指示辦事,加強首都的防衛工作,誰再提反對意見就砍誰。

滅南燕

劉裕的大軍一路前進,沿途沒有受到一點騷擾。當然,劉裕的臉色很嚴肅,他仍然怕慕容超突然智商超水平發揮,采取死守大峴山或破壞生產的策略,他的麻煩可就大了。哪知,一路走下來,居然沒發現一個敵兵,不光田裏的莊稼還在,就是大峴山也輕鬆走過。

當大軍跨過大峴山時,劉裕那口氣終於喘了出來:“多謝慕容超的配合啊。我贏定了。”

六月十二日,劉裕進入東莞(現山東的莒縣,跟現在廣東的東莞無關)。

慕容超這時的部署果然跟劉裕預料的一樣,先派公孫五樓等帶著五萬人在臨朐布防,聽到劉裕大軍來到時,覺得臨朐的兵力仍然薄弱,又帶著四萬騎兵狂奔而來,增援公孫五樓,並命令公孫五樓帶兵進駐臨朐南。

此時,劉裕的先鋒孟龍符殺到,看到敵人,就發動攻擊,大破公孫五樓。

公孫五樓隻得撤退回去。

劉裕大軍跟進。

慕容超也信心滿滿地擺開了戰鬥的姿態。

決戰就此打響。

劉裕對此戰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他早就知道,南燕鐵騎的衝擊力十分強悍,以前的冉閔曾被他們打得徹底趴下。所以,這次他帶來四千輛戰車。他下令把全部戰車擺出來,兩車相並,在陣地的左右兩側展開,作為中軍的掩護,然後緩緩地行進,走得十分穩重。

慕容超下令鐵騎衝擊,可一連幾次猛衝,卻沒有一點成效。雙方從早晨開始大戰,一直到中午還喊殺連天,誰也沒有宣布獲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