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的心泛起一抹疼,黑暗裏,隻有自己知道,她恨的,是盛世當年的不忠心,恨他的手段殘忍逼人入絕境,更恨的,是自己依然有些在乎他的心。
顧南溪揉著有些犯疼的額頭,回憶與現實的牽扯讓她頭痛欲裂。
就在此時,旁邊伸來一隻手替代她的,輕輕柔柔地替她按摩。
顧南溪被嚇了一跳,緊張的往後縮了縮,鼻腔裏貫入一股熟悉的味道。
盛世的身子從黑暗裏透了出來,俯視著她,語氣含著些許輕柔,低沉地說道:“是做噩夢了嗎!?”
顧南溪的心如搗鼓一般咚咚咚地響,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不自覺的加快了,仿佛心事被人偷窺了似的。
盛世輕輕地揉著她的太陽穴,卻一反常態的安靜,似乎隻是單純地替她按摩。
因為逆光,顧南溪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看到昏暗的床頭燈光下一個鑲著金邊的黑色輪廓。
鼻腔裏貫入濃烈的屬於盛世的味道,勾得顧南溪心湖蕩漾。
臉頰上莫名的多了一絲燥熱,臉色隱隱的變得燥熱起來。
生怕這份莫名的心思被盛世發現,顧南溪別扭地躲開他的觸碰。
盛世的指尖不經意觸碰到顧南溪的臉頰,靜默了半晌,似乎是笑了,聲音裏夾雜著一絲厚重,低笑著說道:“顧南溪,你是害羞了嗎!?”
顧南溪嚇得有些慌神,不禁從床上蹦了起來。
她突然的竄起倒是給盛世來了個措手不及,額頭狠狠地磕住了盛世的下巴,“啊!……”
顧南溪的這聲尖叫還未落音,一隻厚實的手掌便輕輕的伏在她的額頭,隨即便是一股輕柔的風溫柔地吹在她的傷口。
顧南溪的心頓時便慌了,或許是緊張,她的左手猛地拽住床單。
盛世替她吹了吹額頭,聲音低沉地說道:“沒事了,不疼!”
這份親昵,令顧南溪趕到寒顫。
她咬了咬唇,抬頭,目光防備地看著盛世,似乎在揣測他的真實打算。
盛世大約是看到她眼裏的防備,眉眼裏卻依舊如故,他俯下身,目光與顧南溪直視,怔怔地看著她,抬手輕輕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低沉地說道:“怎麼不說話,撞傻了!?”
近在遲尺的距離,盛世的連在顧南溪麵前放大,變得更加的立體。
顧南溪的心亂了起來,她有些難以忍受,或許是自己的怨恨不夠堅定,回到蓮城後搖擺不定,如今更加的條理不清。
她別開臉,語氣冰冷地說道:“別靠太近,我要下br床。”
說著,她便抬腳,光腳踩在了長毛地毯上。
剛準備起身,卻被大力地按回了床br上。
顧南溪被這股蠻力弄得臉色一黑,衝著盛世大吼,“你要幹什麼,還有完沒完了?!……”
麵對她的勃然大怒,盛世卻依舊神色如常,並未沒有半點的生氣。
他的不動聲色卻把顧南溪嚇了一跳,生怕他會瞬間狼變,顧南溪簡直嚇得腿軟。
顧南溪的眼神立刻看了看周圍,迅速計劃了好幾條逃生通道,剛準備起身拔腿就跑時,卻見盛世突然蹲在了她麵前,拾起旁邊的棉質拖鞋,輕輕地套在了她的腳上,“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光腳亂跑,怎麼還是不長記性!?”
顧南溪坐在床沿,怔怔地看著這個單腳跪在自己麵前,動作溫柔的男人,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他對自己做過如此多惡劣的事,從來也不顧及自己感受,怎麼突然間變了個樣!?
盛世替她穿好棉質拖鞋,抬頭,發現顧南溪正看著自己發呆,立刻挑了挑眉,調侃著說道:“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回過神來的顧南溪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策,立刻皺起了眉,佯裝著慍怒,瞪著盛世,“你還真是臉皮厚得可以!”
說完,便用力推開盛世,站起來,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鍾媽早已準備好晚餐,見顧南溪跑下來,立刻擦了擦手,笑著說道:“南溪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快洗洗手,準備吃晚餐了。”
顧南溪立刻收回臉上的慌亂,看著滿桌豐盛的飯菜,立刻開口說道:“今天怎麼做這麼多的菜!?吃不完又要浪費了!”
鍾媽從廚房裏端來一份香味濃鬱的蹄花湯擱在桌麵上,笑著說道:“盛少難得過來吃一頓飯,當然得多做一點。”
顧南溪癟了癟嘴,開口嫌棄地說道:“非洲難民都快餓死了,有人還在這裏奢侈浪費,他不怕遭天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