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軟軟糯糯,像是一隻貓,調皮的撓了撓心窩子。
盛世整個人,突然就變得柔軟了。
他突然頓住腳步,目光靜靜的看著遠方,長長地歎了口氣。
大抵,是妥協了。
他穩穩地摟著顧南溪,開口,嗓音低沉地說道:“南溪,我沒有生氣,隻是,有些擔心,還有些傷心。”
顧南溪聞言,小肩膀忍不住抖了抖,掙紮著站在地上,她有些委屈,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盛世看著麵前滿眼淚花的女人,方才的一方折騰,她的衣角,落上層汙漬,到底,是能保護好她。
盛世的內心是自責萬分的,抬手,輕輕的拂了拂顧南溪臉上的發絲,他歎了口氣,說道:“我擔心,是怕你出事。我傷心,是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的想到過我。南溪,你有沒有真真正正的把我當成你的丈夫。”
顧南溪皺了皺眉,不懂盛世這句話的意思。
盛世看著她的表情,心裏有些隱隱的痛。
“南溪,你處處以身犯險,是不是真的就沒有想到過我?沒有哪個男人,會一次又一次看到自己的女人如此傷痕累累。”
顧南溪看著麵前的男人,這倒是第一次,她感受到盛世內心的低落。
她說不清為什麼,隻覺得胸口一陣陣酸楚的痛。
到底是自己的不對,莽撞的做了一件有一件的事。
她低著頭,始終沒敢說出一句話。
盛世盯著她的腦袋,悲傷又委屈。
他的情緒也有些低落,畢竟,自己總是在最後,才知道自己的女人的去向。
他倒不是介意勞民傷財的為她解決麻煩,從刀山火海裏救她。
他唯一難受的,是自己的女人沒有拿他當成畢生的靠山,他難受的,是每一個無法掌控的瞬間,關於顧南溪的生死傷亡,都是在看不到她時的揪心難受。
他累,卻不是身體上的累,卻是在顧南溪內心得不到被依靠的累。
就像是頑劣的石頭,怎麼也捂不熱一般。
顧南溪低著頭,目光緊緊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一遍遍的回想,方才在山洞裏,盛世不顧一切地衝進來,隻為不讓她被坍塌的泥土壓倒。
每次的生死關頭,他都會冒死前來,臨危不亂的帶她脫離苦海。
所有的總總,曆曆在目。
那是一種舍命的愛,顧南溪想著,再對比自己的莽撞不計後果,真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突然,害怕起一個叫“失去”的東西了。
如果現在不主動,或許,轉身離開的,或許就是他了。
顧南溪咬了咬唇,突然邁出一步,抬手,揪住盛世的衣角,輕輕地扯了扯。
那算是至今為止她為數不多的主動求和,盛世整個人幾乎是被定在那裏,表麵上不露聲色,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這個女人,乖巧得可愛。
盛世盯著眼前耷拉著的小腦袋,開口,淡淡地說道:“你不是一向有理有據打死不肯認錯的嗎?!顧南溪,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南溪真是委屈極了,盛世居然還拐著彎的這樣說自己,她的眼眶立刻就紅了,聲音也變得難受起來,扯著盛世的衣角,說道:“我知道錯了,你別再生氣了!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那說話的語氣,娓娓而來,加上她主動的靠近,柔軟的身體傳來隱隱的溫度,盛世差點就繳槍投械了。
盛世的目光頓了頓,開口,刻意壓低聲音,冷冰冰地說道:“顧南溪!你一次又一次的惹怒我,憑什麼覺得我該無條件原諒你!?”
“……”顧南溪聞言,立刻就頓住了,低著頭,眼淚扒拉扒拉地直往地上落,小肩膀抖得更加的凶了。
盛世見狀,嚇得心都疼了,抬手,突然將她摟在懷裏,用手,連連地拍著她的背,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開玩笑呢!……”
他越是這樣安慰,顧南溪便哭得更加的凶了,躲在他懷裏,哭得稀裏嘩啦,毫無人性形象。
真是一把鼻涕一把的淚,直接往盛世的胸口擦。
她那副粉筆頭,紅眼眶的表情,真是成功地取悅了盛世。
相處下來,顧南溪,越來越活得向是以往,那麼的鮮明活波,喜怒哀樂,無一不在她麵前展現。
顧南溪這一次倒是哭得盡興了,用一把委屈的辛酸淚惹來了盛世毫無原則的原諒,但她那一雙哭得發紅的眼睛卻惹來小家夥的戲謔。
這夜,盛世與顧南溪回來時,小家夥正在大廳裏哭鬧得不行,見著顧南溪一雙眼睛通紅,立刻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指著她,大聲地說道:“咦!媽咪!你怎麼今天變小兔子了?!”
顧南溪聞言,立刻別過頭,閃躲著直往樓上跑。
誰知這小家夥來了興致,邁開短粗腿,蹦 蹦 的直接追了上去,“小兔子媽咪!我有胡蘿卜,胡蘿卜……”
顧南溪真是被羞得無地自容,踩著台階,蹦蹦噠噠的,直往樓上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