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地試探:“那如此看來,天命之子是在突然間醒悟了?”
顧長歌自然不可能說這句身體裏的早就不是原先的女帝了,索性順著他的話大大方方地承認:“是。”
裴霂懶散一笑:“可是就算這樣,我也不認為你有什麼資格可以和我合作,反倒會礙事,還不如殺了來得痛快。”
得,話題又繞回來了。
顧長歌直視他:“你不會。”
“為什麼這麼篤定?”
“因為我覺得你需要幫手。”
“……您是不是高看自己了?”
裴霂默了一下,眼中的不可思議都不屑於掩飾,“就算您突然醒悟,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攝政王大權在握,你這個皇帝不過是個空殼,他們就等你什麼時候突然橫死,好順利送裴義登上帝位,你對於我來說,絲毫沒有利用價值。”
“所以我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死?”
顧長歌反問,“裴王君有沒有想過,這麼多人想我死,但我為什麼到現在都好好的活著?”
還沒等裴霂思考這個問題,她便盯著他的眼睛步步緊逼:“既然白馬寺得道高僧都說我是天命之子,那麼就代表這個帝位,非我莫屬!”
“這是上天的旨意!你以為裴義沒有對我下過手?但是正是因為他派來的人全部無疾而終,所以他才能安分到現在。”
“我的就是我的,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從我身上偷來的,現在我要拿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有什麼問題?”
裴霂終於開始正眼打量麵前這個女子。
她眉眼間多年纏繞的陰鬱的氣息似乎散去了不少,目光灼灼,微微上挑的眼尾原本撫媚非常,如今正經起來卻多了幾分威嚴,讓他有些愣神。
不過他隻愣了短短一瞬就恢複了理智:“你憑什麼認為你想拿回來就可以拿回來?就憑你是天命之子?陛下想的未必太簡單了。”
“所以我需要和你合作。”
顧長歌立馬道。
“就憑我可以調查到你的身份,這一點,足以體現我的能力。”
這是裴霂疑惑的問題。
明明就連裴義都不知道澤也就是他的字,顧長歌一個荒淫無道多年的皇帝,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
難道真像她所說的,女帝並不像表麵表現出來的一樣無能?
顧長歌能感覺到,裴霂在這一刻肌肉的緊繃。
她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
越謹慎的人,越容易多想。
她隻要靠著係統給的信息隱隱透露出一點內容,剩下的裴霂便會順著這個思路,硬生生推著他自己跳進她事先挖好的坑裏。
這樣的話,一切都好辦了。
“所以裴王君,到現在都覺得我沒有資格嗎?”
裴霂緊緊盯著她,果然麵露遲疑。
顧長歌趁熱打鐵,亮出了自己的籌碼:“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也知道你潛伏在後宮到底想要什麼,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而我想要的很簡單,隻需要你完全站在我這邊就可以了。”
“我相信你的能力,就算沒有我的幫助,你也遲早會達到你想要的結果。但是現在這裏有個雙贏的機會,要不要把握,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