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步之愛(1 / 1)

■ 二十步之愛

女人得了一種怪病,隔一個小時就要上次廁所,尤其是在晚上,在冬天,那時忙累了一天的男人正在熟睡,女人顯得更為小心,她不想驚醒了男人。

盡量放低聲音,摒住呼吸,女人躡手躡腳地向前走,女人幾乎是憑感覺繞過那些盤盤罐罐的,很多時候女人一度認為自己象賊。

那次,朋友過生,他們也去了,晚上沒回來。女人照舊摸著起床,卻不想白天記的方位不準確,碰到了一條凳子,聲音很輕,但大家還是被驚醒了,朋友大聲喊捉賊,開燈,才發現是一臉尷尬的女人。朋友說,怎麼不開燈。女人說,我怕驚醒了他的美夢。

以後,男人隻要是帶著女人出去,總會打開燈,女人說,沒事,關上,我記得方位。男人輕輕握著她的手說,我怕摔壞了你的肚子,將來生不出寶寶。女人就幸福的笑。

女人還是住進了醫院,接著是手術。醫生說女人至少得在床上休養兩年。女人是一個愛美的人,每天早上她都要到外麵走走。她不想自己憋得慌。

男人在一家工廠上班,女人從醫院回來後,男人就把早班換成了晚班。

旭日東升時,男人就把女人抱到陽台上。那裏,他給女人做了個睡椅,男人接著給女人讀報紙,講笑話。女人喜歡太陽,男人就畫了個火紅的太陽掛在陽台上,女人喜歡追星,男人就到處搜集明星的照片和新聞。女人說在家無聊,男人就想方設法弄來一台電腦。

那次,男人去上晚班,下班時因為太疲倦不小心在車上睡著了,等他醒來,太陽已經很高了。男人這才急了,顧不上打電話,抬腿就跑。

男人一臉汗水地跑回家,才發現女人正爬在門口,兩眼傻傻地向外望著。

男人低頭抱起女人,女人給他拭汗,男人輕輕問:“我們去看太陽吧。”女人點點頭。

男人走的時候,女人心裏頭就在數:一步,兩步……女人閉上眼,一滴淚水生生落在地板上。

從臥室到廁所,十步,從陽台到臥室,十步,這二十步的距離,卻牽著男人,牽著女人,奔向人生每一個幸福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