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彥看著突然跪倒在地的中年男人,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中年男人的這個舉動,實在大大出乎彌彥的意料。

隻聽中年男人繼續說道:“我的毒已經發作4次了,再發作一次,我就會不受控製地抓狂而死,那發作的期間,就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幹出什麼,到時候我的女兒可能會…不!”

男人的自言自語到此戛然而止,眼睛則瞪到最大,目光中流露出越來越深的恐懼,顯然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見彌彥默然不語,中年男人咬了咬牙,頭對準石製的地板磚,便狠狠磕了下去!

長門眼疾手快,猛地托住中年男人的肩膀,這一下甚至用上了一點查克拉,緩衝了男人向下的力量,這才避免了頭破血流的場麵發生。

彌彥也托住了男人,皺了皺眉說:“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很危險,那裏是雨隱和木葉交火的戰場,甚至我們自己也可能會死在那兒。”

男人隻是固執地搖頭,說:“就算是那樣,那也隻是增加危險而已,還是有活下來的可能,而且,我相信你們會盡全力照顧好她。”

他話鋒一轉,激動地說道:“但如果我女兒一直跟著我,那她終有一天會死在我手裏!即便我下了地獄,我也無法原諒自己!”

麵對這樣一個偉大的父親,長門沒有勸阻。雖然理智告訴他要拒絕,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們和眼前這男人一樣,拚盡全力為他提供他們所能提供的一切,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

男人深吸一口氣,最後說道:“如果你們萬分凶惡的境地,不得不拋棄她時,那麼請不要猶豫,因為這隻能歸咎於該死的命運了!”

彌彥思考片刻後,內心還是鬆動了,他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男人回答道:“漩渦飛鳥。”

“漩渦?”聽到這個姓氏,彌彥心中一驚,再次看向女嬰時,這才注意到她長著一頭稀疏但充滿生命力和旺盛熱情的玫瑰紅短發!

這個發色,她果然是漩渦一族的人!

彌彥深吸一口氣,又問道:“她的生日呢?”

男人說出了一個日期。

彌彥最後問道:“大叔,你叫什麼名字?”

“剛子。”

彌彥點了點頭,說:“好,剛子大叔。等飛鳥長大後,我會為她講述你的故事,並告訴她,你有一位偉大的父親。”

剛子先是驚訝,然後露出喜色:“這麼說,您是答應了?”

彌彥重重點了點頭,然後一字一句鄭重承諾道:“我會照顧好你女兒的。”

見彌彥的表情突然變得鄭重嚴肅,剛子也相應站了起來。他挺直佝僂的腰杆,眼神變得莊嚴肅穆,然後將繈褓珍而鄭重地遞給了彌彥。

彌彥接過繈褓,看著飛鳥安然嫻靜的美麗容顏,又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輕聲哼起了一曲輕快的童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隨著彌彥的哼唱,飛鳥的笑容越發美麗動人,甚至發出了模糊不清但好聽的夢囈,看神態,好像夢到了光。

在親手將女兒交給彌彥後,剛子腦海中又閃過無數思緒,在反複地權衡與思量後,他終於下了定決心,對彌彥說道:“我知道小次郎居住的地方,你們要不要來?”

彌彥停止哼唱,驚訝地看著剛子的眼睛,他看得清清楚楚,剛子的目光無比堅毅,他瞳孔深處浮現的,是決絕的心意,是必死的決心!

彌彥不禁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剛子淡然一笑,說:“飛鳥既然已經托付給了你,那麼我在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牽掛了。接下來,我想用剩下的命,去做我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彌彥隨即明白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了,一是帶著自己和長門,去抄了小次郎的家,二是分發食物。他連命都不要了,自然不怕有人告密了。

彌彥真誠地勸說道:“你的毒隻發作了4次,還是有生存下來的希望的。”

剛子眼中仿佛噴出了火星,堅定地搖了搖頭,從嗓子裏壓出一聲低沉的怒吼:

“與其這樣苟延殘喘,我寧願死得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