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爍,敲下這行字的時候。我一個人正坐在空無一人的老家舊宅裏。方圓幾裏內的房子,都已經被拆的七七八八。有開發商看中了這塊兒地皮。很快,這裏就會變成一棟棟的高層住宅,杵在這個對我而言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裏。

我沒有開燈,隻有我麵前的顯示器亮著,但我卻一點也不感到害怕。我經曆過很多事情,多到可能用我一生都沒辦法講完整。也正因為這些事情,讓我逃離本來生存的地方,躲到這個早就已經消失在我記憶的房間裏。

近幾年我很信命,出奇的信。很多我不願意麵對的事情,我都怪給了命運。

你們一定認為這是一種逃避,可我要說,對我而言,這才是真正的麵對。

況且,我發現,即便我想逃避。該是我的,永遠逃不掉。

就像我明明逃到了這裏,卻意外的發現,早就已經有更讓人不敢觸碰的東西在等著我。

我家的老宅說起來並不太老,起碼還是棟樓房。我也是很意外的回憶起了這麼一個地方。驅車了幾日才趕到,打開門。除了灰塵之外,我什麼都不熟悉。

我翻遍了家中殘留下的家具,在舊床下,被我找到一個紙箱。

箱子裏,是一盤盤已經有些黴變的錄音帶。這年頭,這東西都成了古董了。我花了大價錢,才勉強把已經損壞的修複好。又買了一個錄音機,窩在這裏聽了兩天一夜。

這些帶子是我口述的,如今卻又講給我自己聽。

而我也許,是至今它唯一的聽眾。

內容上有些雜亂,因為沒有序號標注。我隻能一盤一盤的嚐試,最終讓我理清了這些錄音帶裏講的內容。我很意外,但我早就習慣了意外。所以我可以,在這裏心平氣和地將裏麵的東西記錄下來。

這會對我的思考有幫助,同樣,也會是個不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