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出租車司機講的一樣,路兩旁真的貼了很多的尋人啟事,我粗看了幾眼,有尋老人孩子的,有尋妻子丈夫的,還有一些是車禍受害者家屬尋找目擊證人指認肇事車輛的……找什麼人的都有。不過貓倒是一隻也沒看見,也不知道是不是必須入夜才會見到。
我倆一條路走到了頭,也沒用多少時間。但這一路走來,是一個路過的行人都沒有。看完了路,我覺得也就該打道回府了,撐死照兩張相留個紀念。可是張凡卻並不願意走,非說好不容易來一趟,得來點更刺激的才行。然後告訴我,他這次是有備而來的,為此專門準備了一樣東西。
張凡把他說的東西從包裏掏出來,我一看就想笑。他拿的東西是一隻眼罩,就是睡覺時戴的那種。張凡衝我比畫了幾下道,我覺得這條路肯定有貓膩,當初挖出來的東西對外都隻是說“有東西”,但誰也說不出是什麼,而且你看,這裏貼盲磚顯然也是有意而為的。我覺得,要是像一個盲人那樣從這條路走一次,沒準就能發現什麼。
張凡說完還衝我抿了抿嘴,我一看他就明白了。他這動作是在模仿秦一恒,剛才他講話的套路,也他媽完全是照搬秦一恒的。可他模仿得再像,他都是沒真本事的,放任他這麼試的話,但凡出點什麼事,誰也救不了他。
我就跟他商量,把事情的輕重危害講明了,張凡卻依舊不死心,說:“這條路雖然邪,沒見什麼人,但這位置不偏僻,肯定還是有人路過的,這麼久以來,也就死了一個剛足歲的小孩,估計這條路的危害也不見得有多大,試試也無妨。”
他說得輕飄飄的,估計是之前經曆過比這更邪乎的事,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我想了一下,反正也是他試,就算出事也不是我,況且實在不行我就聯係秦一恒,這過來一趟也用不了太久的工夫。所以,我也就沒反對。
兩人達成了共識,也就沒多停留。捎帶在這個城市轉了轉,吃了點有地方特色的東西,然後就在賓館休息了一會兒。
等到天黑,我倆才又回到這條路。我原本打算,即便放任張凡胡鬧,那也得是在白天。可張凡卻一再表示白天他戴這麼一個眼罩實在丟人,死活給拖到了晚上。
我倆到的時候剛七點多,這一片不算商業區,白天看起來人不少,但等到周邊的公司和家具城都下了班,就顯得有些荒涼。這條路上並沒有路燈,站在路口往裏一瞅,黑漆漆的還真有幾分嚇人。
張凡倒是很鎮定,站定看了幾眼,就叫我去另一頭等他,然後戴上眼罩就開始往裏走。我起初還有點不放心,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跟進去,萬一出點什麼事,還能有一個去求救。我就繞了一個彎,去了路的另一頭。
路上雖然沒燈,但畢竟在市區裏,也不至於黑得過分。我到了地方,往路裏麵望,能看見張凡的人影,他移動得很慢,看了半天也沒感覺他走了多遠,我就靠在牆邊休息。
等了十幾分鍾,還是沒見張凡出來。我就又去看了一眼,他的人影似乎還在原地,也看不清是站住了,還是走得實在太慢。不過這也算是正常現象。對於一個普通人而言,戴著眼罩走盲道本來就是很有挑戰性的事情,要克服心理障礙,不能怕走偏撞到東西,再加上整條路都被貼上了盲磚,反而更讓人搞不太清方向。
我又耐心等了一會兒,然而左等右等他的人影還是就那麼戳著。這下我開始擔心了,叫了他一聲,也沒見他答應。我猶豫了一下,怕他真遭遇什麼事故,就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這條路不算太長,我又走得很快,沒幾步就走到他跟前了。他倒是安然無恙的,這時候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電線杆上的尋人啟事。估計是看得實在太入神,才沒聽見我叫他。
我拍了張凡一下,問他發現了什麼?他扭過頭看著我:“爍哥,你看這個尋人啟事很有意思。”我聽他這麼說也湊過去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