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片漆黑。
等到眼前重新有亮光的時候。我確信我們已經抵達了吾天之中了。
四下看去,盡是荒蕪。全無城市的建築了。
隻有遠處立著一棟黑漆漆的建築。看著很怪異,顯然不像是一座塔的形狀。
要非得形容,有點像是那種大號的儲油罐。
初一用手電照過去,光在半途中就被淡掉了。
我問,這是塔嗎?發福版的?
守歲正在整理裝備,忍不住罵了我一句。
誰告訴你塔就必須是下寬上窄的?你說的那是佛家的宗教建築。行內的塔指的是能鎮妖的建築,說白了,你家餃子館都算是個塔,裏麵鎮著白癡妖呢......
初一回頭看了守歲一眼。
守歲這才沒有繼續說下去,嘬了口煙鬥,吐了個煙圈過來,三鮮餃子,甭怕,先吸兩口二手煙壓壓驚。
我根本顧不上跟守歲開玩笑。
眼睛一直盯著那所謂的鈞降塔。
總覺哪裏說不上來的奇怪。
初一領頭前進,我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越接近那座塔,心裏就越慌。
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我們終於能看清了那塔的全貌。
這是一個很難形容的建築。通體暗棕色。
上下窄,中間寬。最寬的部分,已經近乎圓形了。
頂上也未見有瓦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吾天裏從不下雨。所以壓根就無需填瓦。
整個建築是木質結構的,當初搭建的時候,工程應該極其的複雜。
足有七八層樓高。
在建築的頂端還伸出了七根像是觸角一類的東西。
另一頭牢牢的釘在了地上,應該是用來加固建築的。
幾個人在外麵看了一圈,都沒有貿然進去的意思。
我幹脆就點起了一根煙。
剛抽了兩口,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這塔有七根觸角,那鈞也是有七根觸角。
媽的這塔合著就是按照那妖怪樣子造的?
這麼一看,我是越看越覺得像。
正琢磨著,初一已經比劃手勢,準備進塔了。
那塔的門並不難找,顯然是之前被人為破壞過。
已經爛成了一個黑洞。
初一在門口猶豫了一下,率先走了進去。
幾個人就跟在身後魚貫而入。
人剛走進去,就感覺一股陰森森的涼氣夾帶著濃烈的酒香味兒直衝麵門。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手電光之下,整個塔中遍地都是陶罐的碎片。顯然這裏有過劇烈的打鬥。
往上照去,有一條樓梯盤旋而上。
樓梯的兩側都是各式各樣的壁畫,此時已經完全模糊掉了。
像是被水溶過了一般,隻剩下雜亂的色塊交織在一起。
守歲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碎片。
剛想說話。人良就叫了一聲,我低頭一看,見人良正蹲在地上聞那些瓦片,差點被守歲踢到。
守歲說,你解饞呢?還沒找到呢就想著下鍋了?
人良嘿嘿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我剛想插嘴問人良,以前他吃沒吃過鈞。餘光就瞥見了一個東西。定睛一看,我不由得警覺了起來。
隻見角落裏的碎片之中,分明還立著一個完整的陶罐。那陶罐撐死了三十厘米高,躲在角落裏並不起眼。也不知道是有人刻意放在那裏的,還是漏網之魚。
我戳了一下守歲,示意他去看。
守歲一看見那陶罐,立刻來了興趣。快走了幾步,過去就是一腳。
隻聽見嘩啦一聲,那陶罐立刻就碎了。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在守歲的腳邊一竄。立刻順著牆飛快的爬了上去。我用手電光去追都沒趕上那東西的速度。
隻感覺那東西像是一隻大蜘蛛似的,似乎有很多條腿。讓人不覺得心裏有些發麻。
守歲手疾眼快,順勢撿起地上的一個碎片丟過去。
可惜打空了。
這次是真的碰見鈞了,現在敵暗我明。我立刻湊到了初一身邊,不停的拿著手電四下照著。生怕被那東西偷襲。
可是過了足有五六分鍾。
四下卻再無任何動靜。
仿佛那鈞是被守歲嚇破了膽似的,不再敢出來了。
我這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問初一,是不是鈞知道你們是年獸,所以嚇跑了?
初一表情沒有絲毫放鬆。
警惕的掃了幾眼,最後搖了搖頭。
跟著說了一句話,讓我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來。
初一說,它怕的不是我們。是之前打碎這些瓦罐的人。
說著初一抬頭望著通向上層的樓梯道,杜康還在塔裏。我們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