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執政官殷南昭,現在由我接管辰砂的指揮權。全體都有,阻擊阿爾帝國。”
士兵們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各就各位。
空中部隊駕駛戰機去迎戰阿爾帝國的戰機,地麵部隊駕駛裝甲車去迎戰阿爾帝國的裝甲車。
與此同時,一個黑色的影子躍下戰機,從半空中俯衝下來,疾掠而至,和異變獸纏鬥在一起。
宿二激動地大叫:“執政官!”
異變獸狂性大發,想把殷南昭狠狠撕碎,騰挪閃躍的速度快得連肉眼都捕捉不到,隻看到殘影不停地晃動。
殷南昭卻絲毫沒有退避,一直寸步不讓地和它貼身搏鬥。
抓住一個機會,他翻身躍到了異變獸的背脊上,把一個注射器紮進異變獸的脖子。
異變獸凶性大發,一邊連蹦帶跳,想要把殷南昭摔下來,一邊左衝右突,想要踩死、咬死更多人。
殷南昭牢牢地抓著它頭頂的犄角,控製著它不要再傷人。
犄角上密布尖銳的骨刺,插入他的手掌,鮮血汩汩湧出,將異變獸的白毛染紅,他卻一直沒有鬆手。
宿七流著淚哭叫:“閣下,早已經過了十五分鍾,放手吧!”
執政官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依舊和異變獸較勁。
漫長的十來分鍾後,異變獸仍然在瘋狂掙紮,甚至自殘地用身體去撞擊尖銳的岩石,想要和殷南昭同歸於盡。
所有人都絕望了,連保護辰砂長大的宿一都叫:“閣下,指揮官他不願意這樣活著,請您給他一個痛快!”
殷南昭卻依舊抓著異變獸的犄角,束縛著它殺人自毀的行為。
突然,異變獸嗚咽一聲,砰然倒地,一動不動地昏厥了過去。
宿二、宿七他們滿麵震驚,都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異變獸仍然活著,卻平靜地昏睡過去了。
殷南昭冷冷下令:“把他帶回飛船,四肢和嘴全部鎖住,關進籠子。”
伴隨著阿爾帝國皇帝的死訊,奧丁聯邦指揮官異變的新聞迅速傳遍了整個星際,舉世皆驚。
麵對屏幕裏驚心動魄的血腥畫麵,整個研究室寂靜無聲,整個研究院的大樓寂靜無聲,整個阿麗卡塔軍事基地,甚至整個阿麗卡塔星都寂靜無聲。
隻有新聞主持人嘰嘰呱呱地說個不停。
“阿爾帝國的皇帝身首異處,奧丁聯邦的指揮官變成了一隻野獸。從今天開始,不但整個星際的格局要重寫,人類的曆史也要重寫!名詞‘攜帶異種基因的人類’中,‘人類’兩個字應該去掉,他們是異種基因生物,不是攜帶異種基因的人類……”
駱尋就好像自己經曆了一次生死大劫,全身發軟,癱在了椅子上。
辰砂竟然異變了,而且是徹底喪失神誌的異變。
鎮靜劑的藥效時間有限。等時間過後,他就會又變回瘋狂的攻擊狀態,毀滅別人、毀滅自己。
不要說這個鎮靜劑是剛剛提取的新藥劑,完全不知道它對人類的神經元會不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就算它沒有大的毒副作用,這樣大劑量地長期使用也無異於吸毒,身體對鎮靜劑的依賴會越來越大,對劑量的要求也會越來越多,最終被鎮靜劑殺死。
駱尋悲痛地捂住了臉,眼淚潸然而下。
她一直堅信異變可以治愈,但是,這條路到底還有多遠?辰砂究竟能不能堅持到那一天?
阿爾帝國的重刑犯監獄。
四周鐵網環繞、守衛森嚴。
沉重的金屬大門突然打開,兩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列隊跑進,站立在通道兩側。
幾個穿著筆挺軍服的軍官走了進來,獄警們剛要出聲喝問,看到他們肩章上的金星,竟然全都是將軍,嚇得一聲都不敢吭。
伴隨著軍靴敲擊地麵的聲音,他們經過一個個牢房,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牢室前。“是這裏嗎?”
“是,是!”監獄長急忙上前,哆哆嗦嗦地給智腦指令,打開了金屬門。
狹窄的牢房,長不到兩米,寬不到一米,四麵是銀灰色的金屬牆,燈光昏暗,沒有窗戶,顯得十分逼仄壓抑。
一眼望去,裏麵什麼生活用具都沒有,連睡覺的被褥都沒有,隻有一個髒兮兮、散發著惡臭的馬桶。
一個穿著褐色囚服的光頭男人正盤腿坐在地板上閉目冥想,神情平靜安寧,完全沒有被周圍的環境影響。
幾個將軍站得筆挺,啪一聲合攏雙腿,整齊劃一地抬手敬禮:“陛下,我們來接您出去。”
葉玠睜開眼睛,麵無表情地站起,緩緩走出牢房。
他的手上和腳上都鎖著沉重的鐐銬,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哢啦哢啦的刺耳聲音。
監獄長急忙上前,幫他把手鐐和腳鐐打開。
瘦高的閔公明將軍說:“我們已經準備好幹淨的衣服,陛下洗個澡再出去。”
“不用。”
“這是陛下第一次公開露麵,外麵全是支持您的民眾……”
“不要浪費時間。”
葉玠大步流星地朝著監獄外麵走去,幾個將軍隻能疾步跟上。
葉玠剛走出監獄,震天動地的歡呼聲就像海潮一般,從四麵八方傳來。
警衛們重重把守,用高高的盾牌將人群隔離在外麵,卻阻隔不住人們的熱情。他們衝著葉玠歡呼大叫:“皇帝!皇帝……”
葉玠臉上無悲無喜,似乎壓根兒沒有聽到人們的歡呼聲,頭也不回地走上了飛船。
相貌英朗的林樓將軍對船長下令:“陛下已經上了飛船,立即回皇宮。”
葉玠說:“去前線。”
幾個將軍傻眼了,林樓將軍說:“陛下,登基典禮已經準備好。”
“立即去前線。”
“陛下……”林樓將軍還想繼續勸說。
葉玠冷冷地截斷了他,“林樓將軍,你打算今天讓我把所有話都重複兩遍嗎?”
林樓將軍不敢再囉唆,對船長下令:“起飛,去我的戰艦。”
飛船起飛,向著外太空飛去。
葉玠問:“我叔父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