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哦，我那輛加長的勞斯萊斯，一般的停車位是停不下它的，害我轉了半天。”雖然說了“不好意思”，但方先生的口氣裏卻沒有任何抱歉的語氣，他自顧自地向服務生招手：“來，過來。”
服務員朝方芳擠了擠眼，把手中的單子遞向那位方先生：“先生，有什麼需要的嗎？”
“你們這裏是茶館吧？抱歉，我不喝含茶堿的東西，茶堿不利於鈣的吸收。”方先生根本沒去接服務員手裏的單子。
服務員尷尬地笑道：“我們這裏也有咖啡。”
方先生搖了搖手：“咖啡因會刺激神經，喝了睡不著覺。我還要靠睡覺美容呢。你們這裏有白開水嗎？”
“呃……有……”服務生收起單子，轉身去倒水了。
方先生轉向方芳：“嗯，我媽說了，你姓方，我也姓方，咱們兩家有緣。你比我媽說的漂亮多了。”
方芳微笑著點頭：“謝謝。”
方先生開門見山地問：“你工資多少？”
方芳遲疑了一下，答道：“一個月六千。”
“才六千哦？！”方先生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掏出手機，說：“我手下的一個小職員都比你掙得多呢！”
方芳尷尬地笑了笑：“沒辦法。”
“我聽說你都二十七歲了，二十七是大齡女了嘛！掙得又少，年紀又大，難怪找不到男朋友嘛！”方先生一邊看手機一邊說，“誒呀，期貨的價格又跌了……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這……”方芳覺得對方的問題跳得太歡脫，“請問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
“因為我家是九代單傳，九代啊！我爸把整個集團都交給我了，要是我沒兒子，誰來繼承呢？”方先生不耐煩地說，“結婚不就是為了後代嘛！”
方芳的太陽穴上暴起了一小道青筋，她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雖然這笑容越來越僵硬。
方先生自顧自地說下去：“如果第一胎是女孩，那麼就一直生下去，如果超過五胎都生不出兒子，我們就離婚。放心，我會給你一筆撫養費。”
方芳霍地站了起來。
方先生一愣：“你要幹嘛？”
“抱歉，失陪一下。”方芳挽起袖子，大踏步地走向門口。
“喂喂喂你這樣做很沒禮貌啊！”方先生撅著嘴，氣憤地說。
方芳指了指窗外：“對麵在打劫啊！”
方先生朝對麵看去，隻見對麵的銀行裏竄出一群人，正抱著頭奮力狂奔。隱隱約約能看到銀行門內有蒙麵的人影在晃動。隨後，警鈴聲大作。整條街上都亂了起來。
看起來真是搶劫。
“那你去幹什麼啊？！”方先生追問。
“我去阻止劫匪！”方芳正在開門往外走。
“喂！你不要去！危險啊！”方先生一邊說一邊躲到桌子下麵。
方芳頓了頓，冷冷地說：“我必須去，因為我是警察。”
她走出茶館大門，逆著蜂擁而出的混亂人群，向著銀行的正門走去。
獵獵風起，她身上長裙的裙擺在風中被吹了起來，仿佛戰袍。
“不好意思哦，我那輛加長的勞斯萊斯，一般的停車位是停不下它的，害我轉了半天。”雖然說了“不好意思”，但方先生的口氣裏卻沒有任何抱歉的語氣，他自顧自地向服務生招手：“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