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弦隻聽得李母笑向貞辰道:“辰兒,你怎麼不陪弦兒飲上一杯?”
李貞辰笑道:“我怕弦妹遠途歸來疲憊,不勝酒力。”
李母啐了一口,笑道:“她能飲多少是她的事,你是主人,自然要陪客人飲上幾杯。”
說著,一麵又向絲弦偷笑道:“咱們今日定要把他灌醉!”
李貞辰隻得站起身來,笑道:“那我先飲上三杯,一來慶賀咱們今日久別重逢,二來也慶賀弦妹平安歸來。”
說完,自己先飲了三杯。一時,絲弦也盈盈站起身來,笑道:“我沒有酒量,就一杯敬莫姨,一杯敬貞辰哥哥吧。”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說笑。李母看著他們說話,忽地想起絲弦母親,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哭道:“我和你娘也是從小兒一起長大,沒想到她竟先我而去了!”
絲弦和貞辰怔了一下,一時都無法安慰。
過了一會,李貞辰才寬慰開解道:“母親快別傷心了,人皆有一死,不過早晚而已。穆姨雖然早逝,但也也免了後來許多顛沛流離之苦,這也算是不幸中的一件幸事。”
聽兒子如此說,李母才止住哭道:“正是!弦兒,這些年你一個孤女漂泊在外,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是我對不起你娘!你怎麼不早點回來找我們呢?”
沈絲弦淡淡一笑道:“我過得——其實也還好,母親離世之後,我雖在江湖上漂泊了兩年,但總算被好人收留,後來又得遇恩師,其實並沒吃多少苦。”
李母道:“好!好!好!總算你吉人自有天佑,從今以後,可不許你走了。你母親已離世,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娘了。幸而你姨父雖然庸碌無為,但為官這麼多年,倒還可以庇佑咱們,你盡管在這裏住下!”說著,忽然又問絲弦可曾許配人家。
絲弦見問女兒家的心事,其時又有貞辰在場,便不免低了頭。
李母無意之中問起絲弦婚事之時,李貞辰正在為絲弦夾菜,他聽了母親的話,不由得偷眼向絲弦看去,心內怦怦亂跳,等待絲弦作答,生怕她回答說已然嫁人了。他一直斂聲屏氣,這一瞬之間過得仿佛比好幾個時辰還長。
過了半日,才聽到絲弦緩緩回答道:“我隻是個飄零流離的貧家女子,至今還從沒想過婚姻之事。”
“哎——”李母笑道:“你如今正當婚配了,到了這裏,你的婚事自然就由我來為你做主了。京州城的好男兒多著呢,光是辰兒所供職的羅門中就有許多大好男兒,咱們慢慢地挑。不過說實話,莫姨現在可還舍不得你把你嫁出去呢!”
一時吃過了晚飯,李貞辰便回明母親道:“娘,西苑的屋子都收拾好了,我這就帶著弦妹過去吧。”
李母忙道:“好,好,昨晚你們一夜都未曾合眼,今日正該早些歇息才是。隻不過西苑離我還是太遠了,不及就住在我旁邊方便。”
絲弦隻聽得李母笑向貞辰道:“辰兒,你怎麼不陪弦兒飲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