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貞辰歎了口氣,道:“是啊。以前他們總是夫唱婦隨,形影不離的,現在別說我娘,就是我想見他一麵也難了。”
又過了一日,李貞辰的假期已然用光,一大早便去羅門當值去了。沈絲弦便一早過來陪李母一同用早飯。
到了下午,李母忽道:“弦兒,你大約已經知道辰兒父親的事了。”
絲弦看李母臉上麵無表情,便免不了點了點頭,道:“貞辰哥哥已經跟我說了。莫姨,你還好嗎?”
李母苦笑了一會,道:“得過且過吧,有什麼好與不好的呢?你知道辰兒眼前的這樁婚事,就是那女人撮合的。那女人正是鎮國大將軍的堂妹叫蘇天心的。”說著,歎了口氣,接著道:“辰兒這樁婚事,我是不讚成的。這幾年,他爹太熱衷名利,一心想著巴結人升官。那鎮國大將軍不知看中了我們家什麼,竟要把一個千金小姐嫁到我們家來?”
沈絲弦笑道:“聽說這位蘇大小姐是對貞辰哥哥一見傾心的?”
李母忿忿地道:“什麼一見傾心,這都是蘇天心和她那位權傾朝野的鎮國大將軍哥哥謀劃的!弦兒,我不懂什麼朝政,可是一想到這些古怪的事,我心內總是不安,總是心驚肉跳的。我們家在京州城不過是芝麻大的官,這次辰兒的婚事都是他爹做出,人人都來給我道賀,人家越高興,我心裏越是慌得厲害。”
沈絲弦道:“這是為何?”
李母冷笑了一下,道:“我們一生老實安分,知道這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
“莫姨——”
“弦兒,我在這個家裏,過得早已沒了趣味,可是——弦兒,你說,人怎麼就會變呢?他爹原來可不是這樣的人,我們二十多年的夫妻,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辰兒他爹會嫌棄我!弦兒,今天我和你說了許多話,很多甚至我都從未和辰兒說過。我說女人的苦衷隻有女人才懂。以前,你娘生你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多羨慕你娘。可是女兒家總是命苦,總是自己做不得主。從前辰兒他爹對我這麼好,誰知年紀一大把,說變就變了。人家都說長相廝守,可是一樁感情,卻總是走不到頭。”
“莫姨——”沈絲弦想要出言安慰,可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你見我這麼灰心喪氣的,心裏一定傷感了,都是莫姨不好。你不知道你來了,我心裏多歡喜。”
兩人說著,隻見管家忠叔進來稟報道:“夫人,冀王府派人送來賀禮。”隨即將禮單呈與李母,李母接過禮單,見單子上各色豪禮均備,又不由得頻頻皺眉。
正好李貞辰當班回來,他見冀王府的人來送賀禮,心中很是不自在,用眼睛偷瞧了沈絲弦一眼,見絲弦在那裏隻顧喝茶,對眼前一切置若罔聞,便心煩意亂地道:“賞他點錢,打發他走吧!”
李母聽了,疑惑道:“你一個小小副將,冀王府是何等的豪富權貴,怎麼冀王府倒給給咱們家來送賀禮?”
李貞辰歎了口氣,道:“是啊。以前他們總是夫唱婦隨,形影不離的,現在別說我娘,就是我想見他一麵也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