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如今應該是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之前我媽曾經在電話裏和我說起過,那枚鐲子,吳阿姨已經要回去了。
渾渾噩噩……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而當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有淚盈眶,視線變得模糊,一門之隔,我終於有理由不再緊繃。
長大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小的時候不開心也許是因為沒有考取一個理想的成績,沒有達到一個預定的目標,沒有得到一直想要擁有的東西,或者是曾經要好的玩伴突然之間鬧了矛盾,變得誰也不理誰。
那都沒有什麼關係,即便是在當時看來有如天塌地陷,但是當漫長的時光降臨,就會發現那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真正難熬的也許是永遠也不見減少的債務,因為道不同所以無奈的分道揚鑣,還有很多也許窮其一生都無力達到的境界,觸碰不到的通往某一條路的門。
等到了那個時候,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小時候哭一哭就會過去了,新的一天會重新讀檔,沒有來自方方麵麵的複雜的煩惱,一切都是簡簡單單的模樣。
但是現在不,現在絕不是。人性那樣複雜,失去的越來越沉重,苦心經營未必換來結果,當初的心動也會隨時間流逝而趨於平靜,那和小時候熱衷的玩具突然不再心儀不同——玩具是死物,但人心不是。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句話說得再動聽,“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說得再認真,“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說得再情深,也無外乎是當時那一刹的心動。
任何事物都存在由盛到衰的過程,煙花雖然短暫,但那一刻展開的絢爛也一樣迷人,而那些情深,那些至死不渝,經過時間的壓縮,也不過是一場又一場淒迷的煙花。
我醒來的時候覺得有些落枕,睜眼看到的是地板,半邊身子已經麻掉了,好半天才調整了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緩解疲乏,我對於自己哭著哭著居然能直接倒在地上睡著這一點覺得非常的匪夷所思。
天已經黑了,屋子裏沒有點燈,我的手機也因為耗盡了電量自動關機,隻有指針的滴答聲響在靜室裏,但因為光線昏暗,我看不到具體的時間。
窗外有光亮透進來,打成一束光影,我呆愣著看了半天,最後慢悠悠站起身,先將東西都規整好,然後換好衣服,走近浴室。
花灑噴湧而出的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沒有燒水,冰冷的水直擊麵門,像海浪拍擊岸邊岩石。
我的大腦空白了幾秒,終於回過神來,忙不迭先將閥門關上,整個人就有些狼狽,等到重新燒好水,我已經因為重重打擊變得非常平和。
換句話說應該就是……懶得再去思考。
感情這東西太過影響一個人的心境,但是抽刀斬亂麻隻適用於最初,到了如今這樣糾纏太深的時候,即使斬斷亂麻,也還是藕斷絲連。
我和他……如今應該是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之前我媽曾經在電話裏和我說起過,那枚鐲子,吳阿姨已經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