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晏飛這樣安排的,老太妃也覺得如此甚妥,風瀟瀟也沒有逞強,就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善醫怎麼沒一同回來?”
弄武也沒有隱瞞,“紫盈受了傷,善醫留下幫忙了。”
“傷得重嗎?”
“郡主放心,不是什麼大事,休養幾日就好。”弄武說,“紫盈還很高興呢,終於可以不用再做假王妃了。”
弄武一說完,眾人都笑了。
風瀟瀟也笑罵了一句,“滾。”
寒山別莊一派笑語晏晏,京城裏卻是一片愁雲慘淡,這場宮亂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呢,直接就被嚇破了膽。待回過神來,叛逆一眾人等,除了幾個逃匿在外,秦相被當殿射殺,其他同夥被緝拿下獄,秦太後亦被圈禁昭仁殿中,聽候發落。
三天,一連三天,皇帝君宴恒以雷霆手段處置了此次宮亂牽連在內的所有大臣,其中包括幾名三朝元老,大半朝堂被肅清,無數官眷被連坐下獄,流放,充軍,還有斬立決。
而相府,就是第一個被查封的府邸,除了逃竄在外的秦蕪,秦府內所有的人,秦夫人、秦芷、秦扉都被抓拿下獄。至於秦茵,因為宮亂當日當殿以身護駕,被君宴恒豁免了死罪,不受牽連。
秦氏一門被流放的當日,陳太後去了一次昭仁殿。
如今的昭仁殿,恐怕比冷宮都不如了。秦太後的貼身嬤嬤秦氏已經被斬殺,昭仁殿內所有的宮人都被查辦、放逐出宮,這偌大的昭仁殿,空蕩蕩的隻剩下一個新築的鐵籠,粗大的鐵鏈從房梁四角延伸進了籠內,鎖著裏頭的人。
雍容華貴了一生的秦太後,褪去了一身華麗,隻剩斑白的發絲和滄桑的臉龐,比這個年歲的婦人還要蒼老上幾分。
看見陳太後來,她並沒有多少的意外,留給陳太後的也不過八個字,“成王敗寇,如此而已。”
哪怕是輸了,她依舊輸得有尊嚴。
可偏偏,陳太後不會叫她如意,“你以為你現在才輸嗎?錯了,你一開始就輸了。從你進了這吃人的皇宮,從你嫁給先帝,從你生下安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輸了。”
“安王,我的安王是被你害死的。”也隻有提到安王的時候,秦太後才會有一絲的情緒起伏。
“錯了。殺了安王的人不是我,是把你捧上天的夫君,是他的親生父親,是先帝!”
“你說謊,你在說謊!”秦太後激動地撲向陳太後,身上的鎖鏈限製了她的行動。
陳太後看著她發瘋發狂的神情,不知為何,竟沒有狂喜,隻有可悲,“我沒有說謊。安王不能成為儲君,可當年朝中立儲的風聲太盛了,讓他感覺到了威脅,他不得不親手掐滅這火苗,因為比起你和你的兒子,他更愛這江山天下。”
“你以為,大慶的君王都是傻子嗎?被你們秦氏的女子迷得團團轉?是你們秦氏的女子被他君家的男人迷得團團轉吧。任你們秦氏權勢滔天,可細數開國,除了開國元後,你們秦氏又有多少女子成為帝王原配的。貴妃?繼後?又能如何,你們的兒子成不了這大慶的主人,就連開國元後的嫡子也沒能主宰這大慶的天下。”
“君家的男人都不是傻瓜,他們知道你們秦氏的野心,就算不可避免地一次又一次愛上你們秦氏的女子又如何,到頭來為了這天下,你們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流著你們秦氏血脈的孩子,也隨時都可能被抹殺。”
“你想要做什麼?你想要對小安王做什麼?”
“放心,隻要你活著一日,小安王就不會死,但有一日你死了,小安王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丟下這句話,任由身後的秦太後如何嘶吼,陳太後都沒有再回頭。她就是要讓秦氏剩下的餘生都在丈夫的背叛和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度過,以此祭奠她那個還沒出世就失去的女兒。
宮亂第十日,秦蕪被緝拿歸案,一眾叛逆一網打盡,小安王因年幼,君宴恒並未將他治罪,隻是將他遣回荊楚,今後不得詔不可離開荊楚。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而這其中費盡多少曲折風瀟瀟並沒有多過問,她隻要君晏飛沒事,陳太後和君宴恒一切平安就好。
三個月後,東境終於傳來了君宴林的消息,說東境戰事已平,他即將班師回朝。而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隨捷報一同送來的回朝名單上,竟然多了一個名字,溫明若。
風瀟瀟聽君宴恒提起時,雖有驚訝,也不過一笑而過,挺著大肚子跟前來接人君晏飛回王府。
“君晏飛,你說我肚子裏這個到底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
“分明是我問你的,不許耍賴。”
“我覺得都好啊,要不生對龍鳳胎?”
“想得真美。”風瀟瀟順手折了朵薔薇,“美嗎?”
“美!你比花美!”
風瀟瀟笑,“我也覺得。我們回家吧!”
“嗯,回家!”
……
全文完。